齐惊慕泛白的指尖,一下子钳着我的下巴:“你就那么愿意让别人生下朕的孩子?”
下巴被他抬起,我的眸光平静淡漠道:“你我从小便因为母妃的原因不受人待见,你便被北齐舍弃,去姜国做质子。我从小生在冷宫,过得连个宫女都不如,尝尽人间冷暖的你我,就应该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对自己没利,,不愿意让别人为你生下孩子,只让我为你生下孩子,这本就不是一个帝王,该说出的话。你的情深,让人感觉很虚假,让人感觉你是故意为之而过来的情深一样,你是不甘心的情深!”
一个帝王,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然后跟别人说,我从未碰过她们,这话本就很虚假,更何况……早就支离破碎的心,无论用多少话来掩盖,都粘不起来这颗心。
为什么还要执着?
放弃,好好的当他的皇帝不可以吗?前半生辛苦,后半生坐拥天下与美人,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非得来抢着一个不可能,我说了无数次不可能,我拒绝了无数次,他非得让他的执着变成现实才甘心,我为什么要去成全他的执着?
齐惊慕踉跄后退一步,狭长眸子尽是痛心与杀意交织,问道:“姜了,所以……你将计就计,宁愿在外面看风雪,知我不愿意,也不会叫唤我一声对吗?”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凉薄,又绝情:“我在别人身上,看见了成全两个字,所以,我正在努力的学会去成全别人,给别人机会,看看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齐惊慕……我们可以执手喝茶,聊聊天下的趣事,何必把执着绑在骨髓里,一定要得到我呢?”
齐惊慕的手用力,情绪翻腾涌动的眸子里,尽是决绝:“太晚了,到了骨髓,到了血液里的东西,无论怎么宣泄,都除不去,除非得到,不然的话,没人救得了我!你既然说成全二字,那朕就留下她,姜了……你不要再挑战朕的耐心,朕已经没有耐心了!”
他的手在颤抖,我的目光不偏不倚,落进他狭长的眸子,然而他狭长的眸子,我再也不想驻足停留,“齐惊慕不是你一个人没有耐心,我在这北齐后宫里,我也已经没了耐心,你有你的执着。我有我的不愿,那我们俩就看着,谁先会崩溃,到底鹿死谁手!”
齐惊慕颤颤巍巍松开了手,目光狠狠,“那我们就看谁先绝望吧!谁先死!”他说完赤裸着上身,离开了交泰殿。
墨九渊低头恭送于他,嘴角微扬……
我看着木贵姬,道:“恭喜你,木贵姬,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有没有身孕,看你的造化了!”
木贵姬眼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不顾全身的不适,对我行此大礼道:“多谢贵妃娘娘提拔,娘娘的大恩大德,妾身铭记在心!”
“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子凭母贵也是有一定的道理!”我轻眨双眼,像一个魔鬼引诱路人一样:“第一步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幽贵妃娘娘已经被打入冷宫。那么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应该再进一步,让你在外面的母家想尽办法再进一步。母家强大了,无论将来对手多么强大,底气十足了,才会有资格与别人叫板!”
一夜恩爱,木贵姬伸手抚在小腹之上,已经尝到了甜头,看见前面的康阳大道:“妾身明白,妾身一定小心翼翼,遵照贵妃娘娘一步一步的踏上去!”
“那就回去吧,好生休养,毕竟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侧过身子让道。有些人本身就聪明,只要稍加指点,就会延续着无数的可能……后宫之中不是敌人就是朋友,是朋友也会变成敌人,相互利用而已,只是看谁会棋高一着,笑到最后而已……
木贵姬对我磕了个头,缓缓起身,躬身后退。慢慢的退了出去,走路的样子,双腿都在打颤。
墨九渊拱手抱拳道:“殿下好生休息,九渊在殿外候着。”
一屋子里,尽是男欢女爱的味道,我随着他一道,出了交泰殿,让宫人们去交泰殿里清扫一番过后,一宿未睡在软榻上睡得天翻地覆,似耳边有人轻唤我:“姜了……姜了……你在哪里?”
睡梦之中紧皱眉头,这是谁的声音,这是谁在唤我?
“姜了……孤很想你,孤来接你了!”
“姜了……”
南霁云的声音?他从未来到过我的梦里,又怎么会在梦里呼唤我?
我抗拒的不去接他的话,可是这个声音依然萦绕在耳,“姜了,姜了,你在哪里?孤来接你了!”
不是南霁云,是南行之……他怎么会在我的梦里?他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他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
心中蓦然一痛,我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应了一声:“王上……行之……我在北齐!!”
说完之后。噗哧一口,我哇了一下,从床上翻身吐了一口鲜血,胸口骤然痛了起来……心如刀绞般的疼痛起来……
狠狠的咬住唇角,把唇瓣都咬破了,压不住突如其来的心如刀绞,手狠狠的拽紧床被,愣是深深的撑着这股痛,汗水从额头滚滚下来,浸在眼睛中,涩的眼睛都红了……
不敢翻动身体,生怕牵动腹中的孩子,生生的撑过了一股痛意……
痛意过后,我的脸色煞白煞白,犹如鬼魅一样……
犹如在水里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