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完全靠近了陆生,将陆生的胳膊死死的抱在胸前。
陆生没法子现在就推开张元,如果这样做似乎有些薄情。
“我天天晚上梦到这个无头的人,我也尝试着不朝亮光处走,但是最后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那个长满青苔的船旁。那个无头的白衣人都会向我招手。”
“那个船的木头是不是有些发黑?”陆生想起了自己在捉老鬼的时候,做梦梦到的那个女人,记得女人带她去的那个房间。房间里有几幅抽象画。最后,陆生看到了一个男人和一艘发黑的年代有些久远的木制大船。
“对,黑色的木头,黑色的木头,陆生船就是黑色的木头。”张元仿佛找到了知心好友,脸上居然有了笑容,“你也梦过是不是?我做的就是一个梦对不对?”
张元期盼的看着陆生,他一定是想听到陆生说:我也梦到了。
陆生琢磨了一下,自己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此时炼狱犬瞧着自己,如果自己说,也做过奇怪的梦,一定会遭到炼狱犬的鄙视。
绝对会是赤裸裸的鄙视。
冥界掌权人也被噩梦缠绕,的确会很没面子。
陆生稍微琢磨了一下:“我是神屋的主人,自然能猜到。”
张元仿佛泄了气一样:“没人会相信我。我的父母也觉得我是因为妹妹的死受了刺激。”
“我信”陆生坚定的对张元说,他冥界都去了,没什么不信的。
“真的”
“当然。”
“救救我,陆生。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我……我…..我送你个福牌怎么样?”
“福牌有个屁用,屁用没有。我都把福牌供起来了,仍旧不管屁用。我日日做那个噩梦!”张元骂了起来。
陆生有些尴尬,毕竟福牌是自己做的,张元给的评价太低了。
炼狱犬的斜视小眼神又飘向了陆生。
陆生用脚踢了踢炼狱犬。
炼狱犬往远处坐了坐,仍旧斜着眼睛看陆生。
“张元,你先回家,我想想办法……”
“我不走,就在这!”张元没等陆生说完就喊了起来,“你这是神屋,灵气足。我哪都不去,就呆在这了!这个梦再做下去,我非得在梦中死去不可。”
陆生听了张元“在梦中死去”脑袋嗡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几个字这么敏感。
“在梦中死去,在梦中死去……”陆生在心中不停的琢磨着这几个字。
陆生一动不动的琢磨着,他总感觉有什么从脑中要闪现出来,但是就是寻不到痕迹,让他十分的憋闷。
“你怎么了,陆生?”张元松开了陆生的胳膊,用手指戳了戳他。
陆生没有动,他又戳了戳。
“汪”“要死的人,居然敢戳我们冥界的掌权人?”
张元听到炼狱犬叫唤,立刻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觉得现实中的自己仿佛在梦中?”陆生问张元。
“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在梦中一样。今天早上清醒了些,立刻来找你,我不想死!我现在对梦里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但是现实中的事情,我很多都记不得了。前几天我看着妹妹丸子的照片,好半天才想起来她是谁,我意识到这太可怕了。我觉得梦里属于我,这里不属于我。”
陆生已经确定,张元的梦不是那么简单。而自己也仍旧清晰的记得在追老鬼时做的那个梦,身临其境,绝对的身临其境,就跟去幻境一样的身临其境。
但是,那天在老鬼附身的女人家做的梦,去的不是幻境。
张元去的也绝对不是幻境。
陆生很肯定。
“绝对不是幻境主人的事情。”陆生自言自语道。
“汪汪汪汪”“此事有蹊跷,幻境主人那里可没有什么无头人。幻境主人那里是冥界最美的地方。我跟着冥王去过一次。而且这个男人,是个应该死的人,怎么还活在人界?”炼狱犬说道。
“你说什么呢?会写字不?”陆生看着不停叫唤的炼狱犬,知道它在说话,但是自己实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平日里,完全靠看炼狱犬的表情猜测它在说什么,此时真的猜不出来了。
“汪”“写字是什么东西?冥王可没教过我。”炼狱犬不满的说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张元看着陆生和炼狱犬问道,“那只狗会写字?”
“我随便问问,逗它玩呢!”
张元点点头,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陆生问一只狗会写字吗?吓了他一跳。
张元说的事情,的确诡异,但是陆生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想着还是先让张元回家。
“你先回……”
“我说了,不走!哪都不去,就住在神屋。你必须保护我,你是神屋主人!”张元说得坚决。
“这个…..这个….”陆生看着骨瘦如柴,眼圈发黑的张元,此时实在说不出,请你立刻离开我家,这样的话。
陆生站了起来:“那你就先住一晚,客房你随便选,怎么样?”
“你睡哪,我睡哪!”张元说得很干脆。
“你简直得寸进尺!”陆生可不想跟男人同床共枕。
“陆生,我睡地板,不打扰你。求求你,你在我身边,我安心。我已经好多天没睡好觉了,白天睡不着,晚上不能睡。求求你,我交生活费。”张元说完,急急忙忙从裤兜里拿出一个钱夹。
钱夹里只有四十六元钱。二张十元,一张二十元,一张五元,一张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