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姑将手中银枪一指,“黑木,休要强言狡辩。我还是那句话,今日你要么放李公子等人下山,要么就尝尝这银枪钻心之痛。”
说罢,大手一挥,白展等人上前一步,逼得众苗人忙往后一退,黑木心中一怒,大喝一声道:“王紫英,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我们斑王寨怕了你们,今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说着,抽出了腰间苗刀,大喝一声,“兄弟们,这王紫英一干人等,平日里吃我们苗寨的,拿我们苗寨的。今日却为了一个不相干之人,与我们苗寨势不两立,你们说说,咱们能不能答应。”
这些苗人对汉人本就有偏见,平时里见着英姑等人花销用度苗寨之物,更是敢怒不敢言,这会听了这话,个个都怒火中烧,恨不能把英姑等人给吃了,纷纷附和起来,将阵形往前推进一步。
那一把把铁刀银枪,长矛大戟被午间的阳光一照,发出一道道亮光,射在双方斗士的脸上、眼上,他们却连动都不动一下,只是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以求能先制对方于死地。
那些看热闹的苗人见了这阵势,知道大战将临,也不敢怠慢,胆小的急忙往躲去,胆大的撸起袖子,准备呐喊助威,个个都是屏住了呼吸,不敢多言一句。
整个广场瞬间变得宁静非常,只有那一滴滴的汗水,沿着众人的脸颊留下,落在地下,发出一声声微小的扑扑声。
“慢!”
突然,在这极静之时,传来的一声高喊,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众人被这喊声一惊,纷纷寻声望去,只见李铁蛋将手中大刀反手一握,扒开众人走了出来。
英姑心中一紧,知道大事不妙,急忙拿着枪跟了上去,却见他对着黑木斑抱了一拳,沉声回道:“少寨主,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之事,全因在下鲁莽无知所致,还请少寨主带路,在下这就跟你去石屋。”
黑木斑顿了一下,那双蛮横的眼睛里竟又闪过一点狡黠之光,脸上由紧变松,突然放声笑了起来,“好!李公子,还算你是个男人。来人呀,给李公子带路!”
“是!”旁边一个苗人将手中苗族大刀反手插进了刀鞘里,做了一个请姿,口中一字一顿的道:“请吧,李公子!”
“慢!”经过这一来二去的较量,李铁蛋隐隐感觉到黑木斑并不会杀他,是以这会心中一点也不害怕,正欲跟那人前去,却听一声娇喝传来。
他听出这是英姑的声音,也不知为何,胸中那颗原本平静的心,竟然扑痛跳了一声,他不由转过了头去。
只见阳光下,英姑将手中那把亮白笔直的银枪扔给了白展,整理整理脖子上的围巾,大步走了出来,看着黑木道。
“少寨主,这李公子是我的朋友,今日他因找我才会坏了苗寨的规矩,即是要关要罚,那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还不待黑木答话,白展就大喊一声,跟了上来,身后小玉杜川一见,也是大喝一声,挺身向前,其他一人见,也跟着走了上来。
“英大当家的!”黑木见着众人拧着一团,不由愣了片刻,那张长满横肉的脸,不由绷紧了几分,“这就是你们汉人的处事之道吗?”
英姑知道这个时候众人上来,无非是担心她的安危,心中颇有些感动,口中却道:“白展,今天这事与你们无关,带他们去下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上来!”
“这—。”众人脸上一难,却是只应不答,脚下更是不挪一寸,英姑心中一横,看着白展道:“白展,你还当我是大当家的吗?”
“这—。”白展被她这没来由的一问,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英姑的坚定的眼神,直是愣了半响,这才抱了一拳。
“属下遵命!”说罢,甩了甩衣袖,带着手下众人,连同杜川等人往下寨走去。刚才那苗人一见,急忙又做了个请姿。
“二位请跟我来。”
李铁蛋二人对视一眼,也不说话,只是跟着那人往上面走,三人一路沿着一道崎岖的小道,过了一道又长又窄,两边插满火把的山洞,突觉眼前一亮,只见一座圆圆矮矮,像是原始社会时的石屋,坐落于不远处的草地之上。
在石屋之旁,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野草,一只只蜜蜂扇动着晶莹的翅膀,嗡嗡的飞舞其中,采好了花粉之后,又嗡嗡的飞回位于那石屋旁的一个巨大蜂巢里。
那人好像怕是打扰了这些小东西,一路领着二人绕到侧面,打开了房门,见着石屋里有一堆横铺的稻草,前面放着一张破烂的木桌,角落里还有一把扫帚。
二人也不嫌弃,仍是对视一眼,大步走了进去,待那人走了之后,李铁蛋忙拿起扫帚打扫收拾一番,又找出一个凳子,这才请英姑上坐。
英姑看着李铁蛋满脸的灰尘,突然笑道:“李大人,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还会做这些事情。”
李铁蛋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又从怀里拿出一张手绢,擦了擦脸上的灰道:“大当家的不怕你笑话,我在家经常做这些事。”
“哦,是吗?”英姑那柳眉下,一双黑澄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铁蛋,见他脸上的那灰,被这一擦变得东一块西一块,活像只花脸猫,竟又是甜甜一笑。
李铁蛋这才知失了礼,羞得脸上一红,急忙拿手绢去擦,英姑忙从怀中拿出一张手绢道:“你那张已经脏了,不如,不如用我这张吧。”
“这—。”李铁蛋看着英姑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