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蛋顿了一下,把这张县丞的话记在心中,正色道:“黄朝奉?黄朝奉呀,这杜捕头为何要与你手下之人打斗呀?”
黄朝奉挤了挤小眼睛,口中笑道:“呵呵!大人没什么,一点小误会,既然大人来了,这误会定当是解了。”
王老二这会已经跑了过来,一脸冤枉地道:“大人,你要替小的和杜捕头做主呀,这个狗叼—。”
“王如虎,注意你的言辞!”他话还没说完,李铁蛋便打断了他,“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得无故辱骂他人。”
王老二一震,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大人,你—,我—,事情是这样的,今早得了拿了金元宝后,我和杜捕头二人便拿着来换成银子,却没想到这黄朝奉竟拿假银子给我们。”
黄朝奉脸上一黑,黑痣气得一抖,忙争辩道:“大人,冤枉呀,我黄某人—。”
“黄什么?”李铁蛋一声厉喝,猛然打断道。
黄朝奉看了李铁蛋一眼,突然觉得那双眼睛有点可怕,忙跪下回道:“回禀大人,小人黄天赐向来遵纪守法,从不弄虚作假,这二位官爷,又是大人的人,我就更不可能给他们拿假银子了。小人冤枉呀!”
黄朝奉说话时,故意加重了大人的人四个字,好像在提醒看热闹的众人一般,众人眼睛一动,不由把目光集中到了李铁蛋身上。
好像在说:昨日的陈伯是个百姓,李铁蛋做为父母官,秉公断案本属份内之事,做好了也算不了个什么。
可这王老二和杜川,那可是他自已的人,能不能秉公断案,那可就不好说了。
李铁蛋也听出了这话中之话,不由感叹这黄朝奉的奸滑之处,一句话就可以把人的视线引到自已身上来,正色道:“王老二,你说黄天赐给你假银子,银子呢?”
“大人,都在这呢。”
王老二说着将两半银子递了过来,李铁蛋拿在手中一看,只见一半里面有一块铅块,大概占了整个断面的十分之三,经过王老二这一剪,已经毫无遮挡地露了出来,另一半上也有,大小相差不多。
他把银子拿在手中看了一会,突然合了起来,只见那银子中间,多了一个破口,“大胆王老二!这银子上怎么有一个洞?”
这一声大喝,吓得王老二一跪,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呀!都怪杜捕头,他非要和小的争银子,我就想着把这假银子拿出来,换成真银子来补空的,没曾想大人竟然来了。”
王老二说着,已经吓得浑身乱抖:“大人饶命呀!”
“那你这假银子哪里来的,是不是从这宝通钱庄流出来的?”
突如其来一句话,吓得黄天赐一抖,原本想着他会公正断案的,却没想着一下又把矛头调了回来,急忙道:“大人—。”
李铁蛋面上神色一正,喝止道:“本大人在问王老二!”
黄天赐急忙吓得低下了头,只顾着扣砖缝憋气,又听那王老二道:“大人,这官银都长一个样,我哪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一句话又把黄天赐听得心花怒放,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子掉了下来,原来这个县令果然是个草包,竟一点都不怀疑我。
心里高兴的巴不得唱一首山歌,可又不敢说,只好看了看李铁蛋,却见他也正在看他,忙道:“大人,小的有话要说。”
“说!”
“大人,这王小二原本是广东来的难民,无父无母,是县里人东家一把米,西家一碗饭把他养大的,谁知他从小就不学好,天天四处捣乱,这一次大人要治他的罪呀。”
说完,又转头看看众人,众人虽心中有了底,可意见却不是很统一,有的点头,有的摇头,有的别嘴,有的不齿,纷纷议论了起来。
有的道:“这王老二也太不像话了,平时捣乱就算了,今天竟然来讹黄大善人,再不治治,他就要翻天了。”
有的道:“是呀。不过这事不是我们说了算,听说大人要让他当先生教他说我们这的话呢,能不能处罚就不好说了。”
“哎,你们想啥呢,大人能公正断案已经算是不错了,这处不处罚何必深究呢。”
...
王老二仍是拼命磕着头,“大人,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小的一命呀!”
李铁蛋见着王老二做戏做十分的样子,真把他当成了个人才,心中生了爱惜之心,可这个时候不是护他的时候,正色道:“来人呀!”
“是!大人!”柴师爷忙上前道。
“按我《大明律》,诈伪罪当如何处治?”
“大人,王老二诈伪数额较小且未成,应从轻处罚,当处笞刑十!”
“来人!”
“是!”一个皂隶上前回道。
“可带有刑鞭?”
那皂隶愣了一下,之前柴师爷让他带着的,难道真要当众行刑,这打的不只是身体,还有脸,忙劝解道:“大人,这—。”
李铁蛋看看王老二,见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知道他会按计划行事,咬了咬牙,“打!”
“是!”
只听啪一鞭子打下去,王老低着头一声不吭,却打得众人心惊肉跳,在可怜王老二的同时,不禁感叹李铁蛋的执法如山。
黄天赐看着王老二被打的样子,心中却像是吃了蜜一般,可口中却假惺惺地道:“大人,念在王二爷是初犯的份上,就少打他几鞭子吧?”
众人听罢,也纷纷跪了下来,“大人,王老二是我们这些人看着长大的,他以后再也不敢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