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微不大肯娇惯她,周念却是纵着她的性子几乎算是任她为所欲为,就连徐慕舟见了无双都是一脸慈父模样,常常让果儿跟着无双姐姐学一学,也去骑马射箭淘气一点,不要整日腻在家里只琢磨着吃什么喝什么,闷头睡大觉。
草儿站在一边,看着无双和周念腻歪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周念看着无双的目光更是温柔宠溺,时不时都要摸摸她的脸,理一理她的头发,倒是如亲母女一般。
草儿不由有些艳羡,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人如无双这样的好福气呢。
打小就有了一等一好的准夫婿,未来的公婆又这般的喜欢她,她似乎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去努力,就得到了这天底下最好的。
草儿心底只是羡慕,却并不曾有任何的嫉妒,毕竟,在她看来,无双亦是值得这一切的。
她这样漂亮,又活泼讨喜,待人赤诚,从不曾有什么尊卑观念,人人说她是小公主,锦衣玉食使奴唤婢的日子她能过,但在学校里,她也能和同学们一起去吃大排档,为了应付考试通宵复习苦读,从来没什么架子,这天底下,也根本没人不喜欢她。
草儿心中想着,又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自卑叹然,她不再去看,转过身去,悄悄退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其实她并不太喜欢被人簇拥注视着的感觉,总让她觉得如坐针毡。
其实她还是喜欢默默的像一道影子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情。
无双和果儿一左一右的偎在周念身边,姜烟在一边看的快要羡慕死了。
她和陈景然只有两个儿子,她做梦都想要个小棉袄,只是陈景然那厮在她生了二胎后,就直接做了手术,彻底断了她生个小棉袄的念头。
所以现在,她看着周念被无双和果儿缠着,实在眼馋的不行,而她的长子平宁却也不过才十三岁的年纪,她如今连找儿媳妇的可能都没有。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果儿靠在周念怀里,小嘴还不停,不是吃水果就是要零嘴,无双看她吃的双腮鼓鼓,如小仓鼠一般可爱,忍不住去捏她肉嘟嘟的小脸:“果儿,我好为将来的妹夫发愁呀,要挣多少钱,才够你吃?”
“我才不嫁人呢,我就和爸爸麻麻哥哥嫂子永远在一起……”
无双就俏皮冲她笑:“嫂子会嫌弃你这个小吃货的……”
果儿拿食指刮小脸:“羞羞羞,无双姐姐不害臊。”
“有什么害臊的,你无双姐姐和你小白哥哥,早晚都要结婚做你嫂子的,难不成你还不乐意?”
周念笑眯眯对女儿开口,又按住她手不许她再吃,果儿不依,一眼看到徐慕舟过来,立时装委屈撒娇告状:“爸爸……”
徐慕舟听到心肝宝贝儿的声音,连身边应酬的人都顾不得,忙走过来问:“果儿怎么了?”
“麻麻不让我吃东西……”
徐慕舟看向周念,亦舍不得发火,轻声道:“孩子正长身体呢,别拘着她吃……”
无双怪声怪调的跟着开口:“是呀,果儿正长身子呢,让她敞开了吃,最好吃成个小胖子,上门提亲的都要吓跑了……”
“无双姐姐你太坏了……”果儿跳起来要去掐无双,无双站起来就跑,两个人追打笑闹成了一团,还是厉峥和江熠笑着把两人拉开了,两个小姑娘才安静下来。
姜烟就和周念说悄悄话:“这些孩子真是让人羡慕死了,你们将来,是不用担心婆媳小姑子这些关系了,无双和你女儿也没什么差别了……”
“谁说不是呢,这些年看着她长大,当真如自己孩子一样。”
周念望着无双和果儿手拉着手,又好的一个人似的,也不由得心头一阵宽慰。
草儿坐了一会儿,喝了点饮料,因着时不时有人过来搭讪,让她不胜其烦,干脆起身去找了个安静无人打扰的角落,从包里拿出来随身带着的铅笔和小册子,专心的描摹起衣服花样来。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庄园里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迪士尼的公主和玩偶们都打扮齐整,载歌载舞的欢快而出。
无双也被按在镜子前,换了衣服梳起头发来。
当年静微和厉慎珩结婚的时候,是唯一设计的中式婚服,而今日无双十八岁成人礼,亦是唯一设计的汉家女儿服侍和发式。
正红色的齐胸襦裙和垂髫双环鬟发髻,红色的丝带系在乌黑的发丝上,垂在肩上,耳上新打了耳洞,小拇指大的珍珠耳钉,在她鬓发之间熠熠生辉,与足上绣鞋顶端坠着的拇指大的明珠,交相辉映。
眉毛修成了细细弯弯的柳眉,嘴唇涂的口脂亦是正红色调,小小一个宛若樱桃一般,手中执着的团扇上绣的是牡丹亭,扇穗子上打着福寿结,坠着小米珠,压裙边的禁步是两个玉坠,一个是法华寺的慧慈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一个是憾生在她十岁时送来的一块龙凤配羊脂美玉。
行动间,裙幅翩翩,环佩叮当,倒真是俏丽夺目的一个汉家小姑娘,如画中人忽然活了一般,袅娜而来。
当那一抹红色身影被人簇拥着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原本喧闹的人群,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人人都知帝都小公主厉无双最是鬼灵精怪又刁钻难缠,尤其是性子极其跳脱,丁点大家闺秀的端庄淑雅都没有。
但今日,当这十八岁的妙龄少女,收起平日里的那些外放活泼,端庄而又矜持的缓步出现在人前时,众人方才惊悟,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