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一条道走到黑,自寻死路,也别拉着我们来陪葬,厉家已经完了,厉慎珩也回不来了,你们还死撑着干什么?别做梦了,快醒醒吧……”
虞慕恩闻言倒是被气笑了:“行啊,你要去和那勾结外敌的畜生同流合污,你自己去好了,我们虞家向来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做不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来!”
“那都是外面的传言,都是他们污蔑大公子的说辞……”
“我看你真是疯了!父亲若是还在国内,知道你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怕是会第一个不饶你!”
“是你们疯了,是你们自己想死,也要拉着我一起死,我知道大嫂娘家从来都是厉少的人,可大嫂也不能因为娘家的关系就害了丈夫和婆家吧!”
“你给我闭嘴!现在就滚出去!”
“我当然会走,我才不会傻到陪你们在这里等死,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是看在一母同胞的情分上……”
“什么一母同胞,我们虞家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虞家的种!”
高蘅一怒之下,将心里压藏的心事骤然吐露,元敏敏都吓坏了,虞芳华更是脸色煞白,咬死了牙关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她死死瞪着高蘅,剧烈的粗喘着……
高蘅为什么会这样说,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查到了什么?
高蘅却长长舒出一口气来:“咱们家庙小,装不下您这尊大佛,芳华小姐,您还是赶紧走吧,别让咱们家连累了你……”
“谁要赶芳华走,把我这个老婆子也带走!”
虞老太太半靠在软椅上,由几个佣人抬了出来,她口齿不清的说着,胸口垫着一片毛巾,张嘴说话时口涎四流,不免让人作呕。
这一两个月,她的身子忽然就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虽然暂时还不能下床走动,可却也能含混不清的说出几句话来。
身子好了一些,人就开始作妖了,知晓虞夫人病的快死出国治病去了,虞老太太恨不得蹦起来唱三天大戏。
但想到儿子事到如今还护着那贱人,虞老太太又不免耿耿于怀。
只是现在她暂时没有行动能力,活动范围还仅限于床上,所以,也蹦达不出什么名堂来。
帝都如今这样的境况,老婆子一向都是趋炎附势之人,心里早就想好了要虞家上裴家的船,可无奈如今是长孙当家,根本不听她那一套。
今日芳华回家来,她立刻让人去打听消息,见孙女与自己想法不谋而合,当即就让人抬了她出来。
她才不会蠢蛋一样留在这里等死。
人活在世上,就要懂得变通,树挪死,人挪活。
孙老都死了!
孙老,裴家那老东西还是他的学生呢!
这样尊贵的身份,还不是说死就死了……
虞老太太可不愿意在这条漏船上活活等死,她年纪越大,就越是贪生怕死。
从前苦日子过惯了,现在好不容易过上了老封君一般的锦衣玉食的好生活,她可不想老了老了不得善终,这条命就丢在这里。
元敏敏见惊动了老太太,下意识想要开口劝,高蘅却轻轻拽住了她的衣袖。
虞慕恩忍着虞老太太,不过是看在她是自己亲祖母的份上,从前她苛待母亲,虞慕恩两兄弟一直都忍着这口气。
之前若不是她忽然病的起不来床,早就被送回西北老家了。
现在她刚身子好一点,就开始作妖。
一个老太太,安安生生过她的好日子,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不行吗?
偏生要搅合的一家子都不安生。
而现在,她更是糊涂到了这样的地步。
叛国窃国畜生不如的裴家,要他虞家子弟去低头投效,那还真不如一枪毙了他们干净利落。
“老太太若是当真要走,我们兄弟也不敢阻拦,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太太就算要离开虞家,也要把话说清楚,自此以后,互不相干,互不牵扯,也省的我们这些不肖子孙连累了老太太和芳华小姐!”
“当然是要说清楚的!”
虞老太太一双浑浊的老眼盯着长孙:“慕恩啊,你别犯糊涂,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保命最重要,命都没了,这么大家业不也就便宜别人了……”
“送老太太出去吧。”
虞慕恩半个字都不愿多说,也不想再看到这张实在让人作呕的脸。
如果她单纯是个没见识粗鲁的乡野村妇也就罢了,可她偏生,根本连这颗心都是黑的。
虞慕恩此时彻底觉得,与虞老太太之间最后的一点亲情牵绊,也荡然无存了。
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就不会再浪费口舌,人各有志,何必去白费心思。
“慕恩,你这样做,是要虞家断子绝孙……”
虞老太太忽然想到了什么,竟是扎挣着要人扶了她半支起了身子:“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虞家毁在你们这些不肖子孙的手中……”
“芳华,咱们不走,祖母要守着虞家,守着这个家!不能眼睁睁看着虞家毁了,该走的是他们!我要登报,逐你们出虞家,我不能看着辛苦挣下的这份家业,就毁在你们手里!”
虞老太太说的这般义正言辞,倒是显得他们当真不孝不贤了。
虞慕恩此时倒是没有丝毫的恼怒了,夏虫不可语冰,他早就看明白了虞老太太这颗心。
划清界限也好,免得将来,某些人再死皮赖脸的纠缠上来。
虞慕恩从来不相信走歪门邪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