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才……
小姑姑一脚下去,不知踩死了多少的蚂蚁妈妈。
淘淘越想越伤心,抱着虞夫人的脖子,再一次哭了起来。
虞夫人连忙心肝肉的哄着,元敏敏和高蘅,家里的佣人保姆都围着淘淘转。
静微虽然知道自己和一个小孩子争宠未免太可笑,可看着这一幕,又想到方才淘淘那一句小姑姑坏。
到底,她的心情还是沉郁了下来。
晚上回了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静微还觉得心口沉郁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起身,打开抽屉,又一次取出了那一张支票。
两千万的数字,就算是昔日的蒋家,也算一笔巨款了。
更何况,蒋家落败后,她穷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的苦,被人那样的磋磨了数年。
静微拿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找个人,以她的名义,在瑞士银行开个私人账户。”
“静微小姐,这点琐事不劳您费心,早就给您办妥当了……”
静微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灯影的照耀下,投下了一片阴翳。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别让任何人知道。”
挂了电话,她将那支票重又放好,躺回了床上去。
莫名的,再一次想到了淘淘。
虞家上上下下,都没有丁点让她不顺心的,却不料这个小屁孩,三番五次的让她难堪没脸。
真像是个定时炸弹一般,烦死人了。
静微有些烦躁的翻了翻身,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注定不会有一个好结果,所以,现在每一步都走的任性妄为而又孤注一掷。
就像是在挥霍着自己不多的时光一般。
可就算是濒死的人也想要多苟延残喘几天。
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拥有了这个国家最尊贵身份的她,蒋琬呢。
如果那个淘淘……
能不要再这样的碍眼就好了。
静微关了灯,缓缓闭上了眼。
可是,该怎样才能不碍眼呢?
从这个世界消失吗?
还真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呢……
静微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她仿佛是笑了一下,却又仿佛已经直接香甜的睡着了。
淘淘做了个噩梦,半夜的时候他从睡梦中惊醒,尖声哭喊着,望着屋子里的一个角落,不停的尖叫,哭喊。
元敏敏吓坏了,与虞慕泽一起抱着他轻哄安抚,可淘淘仍是在不停的尖叫哭喊。
虞夫人闻讯赶来,看到他这样子,立刻断定他是吓到了。
过来人有经验,叫了几次魂,淘淘果然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只是却缩在妈妈的怀里,眼睛睁大了盯着房间的西北角,一眨也不眨。
元敏敏哭的哽咽,高蘅也束手无策,虞夫人瞧着淘淘这样子不对劲儿,心里越发笃定淘淘是撞到了什么。
虽然早就提倡破除封建迷信,可有些东西,还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都说小孩子的眼睛干净,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淘淘才两岁,阳气还弱着呢。
“明日,敏敏你和我一起,带了淘淘去寺庙里住两日,让师傅好好念念经,我看着淘淘这样子,八成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了。”
元敏敏看着平日里活泼可爱的淘淘,现在却蔫蔫儿的缩在她怀里,大眼睛好似都无神了,不由得心痛难当,虞夫人说什么,她都是茫然的胡乱点头应着。
“敏敏,你也别太担心了,一会儿让医生先开点定惊宁神的药,让淘淘喝了先安生睡一觉,我瞧着他也没有发烧,总是无碍的。”
元敏敏哽咽着应了,众人又守着淘淘,见他喝了药渐渐困意袭来,睡的安稳了,这才一一离开。
孰料快天亮的时候,淘淘又闹腾了起来,噩梦中惊醒的淘淘,指着房间的西北角连声尖叫:“人……血人……”
虞家,再次灯火通明,整个家里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团。
虞夫人当机立断,让元敏敏给淘淘穿好衣服,她亲自带了娘俩乘车去了帝都的法华寺。
如今法华寺的主持是从前江城寒山寺的主持师傅慧慈大师,他与已故的慧仁大师,都曾是明达禅师的嫡传子弟,据说当年,明达最器重的弟子就是慧慈,却不知为何又将主持的位子传给了慧仁。
但这慧慈大师初到帝都不足一年,就已经名动四方。
法华寺上下,不设功德箱,不接受各方馈赠香火,全寺上下僧人,一律严守戒律,法华寺僧侣出行在外,只能接受民众的斋饭施舍,行靠双足,风餐露宿,以赤诚之心,为众生消灾祈福。
新任总统先生曾亲自去往法华寺拜见慧慈大师,又盛赞他是当之无愧的当世高僧,法华寺因此,在帝都扬名,信众无数。
静微早上起来方才知晓了昨夜的事,她的住处和二哥二嫂的住处隔的远,因此那边的动静,半点也没传过来。
“你们怎么不喊醒我?”静微不由得微愠。
家里上上下下都忙乱成了一团,大家伙一夜都没睡,她这个亲姑姑却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是夫人不让我们吵醒小姐您……”
“混账!”
静微只觉得火气上涌,抬手就砸了杯盏:“家里就这一位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出了这样的大的事,你们却不让我知道?”
“小姐……真的是夫人叮嘱我们的……”
佣人吓了一跳,连忙求饶。
“现在妈和二嫂带了淘淘去法华寺了?”
“是,夫人说小少爷是眼睛干净,撞到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