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静静的坐在一个小山包上,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流云,侍卫们都被他撵得远远的,连马猴也被他赶了下去。
现在的大明,的确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三个战场,不,还有可能是四个战场同时开战,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是不可忍受之重。
兵力严重不足的他,现在无法可施,只能存大放下。他已经做好了沙阳,开平,顺平等地完全失守的可能性。
数个战场之上,唯一一个稳操胜卷的只有正阳郡,被包围的蛮军已经是苟颜残喘,而在沙阳,刘兴文要面对的是数万齐军精锐的攻击,虽然闵若兮和瑛姑也去了哪里,但秦风并不指望他们能御敌于国门之外,能拖多久算多久。
而最危险的,其实还是永平郡。虎牢关的肖锵麾下数万将士,精锐程度丝毫不比邓朴统率下的秦军差,而在永平,根本就没有朝廷的正规野战军,那里是不设防的。一旦肖锵大军扑入永平郡,则永平,顺平都将成为毡板上的鱼肉。更可虑的是,肖锵会不会自永平郡出兵侧击自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必将两面受敌。
现是唯一的指望便是秦国内部的政争,能使肖锵被永平,顺平这两块巨大的肥肉所吸引,挥军直扑这两地,而不与邓朴会师,那自己还能在这们夹缝之中打上一个时间差。
打了这么多年仗,这是第一次,秦风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对手犯错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上。这一次大战的唯一转机,便是自己能在正面战场之上彻底击垮邓朴的大军,唯有这样,才能扭转战局,才能迫使秦人重新坐下来与自己谈判,也才能让自己聚集所有的力量返过身来迎击齐军,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观望的楚军拾起信心,向齐军发起反击,迫使齐军两军作战而后退。
只有这样,大明才能迎来喘息之机。
一切的一切,都迫使着眼前这一仗,自己必须战而胜之。
两万骑兵!秦风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山坡之下自己的军队,陆丰的矿工营,于超的骑兵营,自己的亲卫烈火敢死营,这也是大明压厢底的好东西了。
成败于否,就在此一战!他缓缓地拔出刀,高高的举起,骤然放声长啸,啸如龙吟,直上九宵,天上流云飞散,似乎也被他这气镇山河的怒吼而惊动。
山上,所有明军都转过头来,看着小山包上,他们的皇帝陛下举刀怒吼。
“大明,战无不胜!”秦风鼓足真气,大声吼道。
所有正在休息的明军都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刀枪,跟着他们的皇帝陛下,声嘶力竭的大吼。
“大明,战无不胜。”
在一万多明军的呐喊声中,秦风提着刀,大步从山包之上往下走去,是的,大明,战无不胜,没有什么可瞻前顾后的,击碎眼前的敌人,击碎所有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大明,绝不会就此失败。
马猴牵来了战马,这一路之上,秦风一直都显得心事重重,少有如此狂放的时刻,这也让马猴心情很觉重,在他的记忆当中,即便是当初在落英山脉当中最困难的时候,他的老大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消沉过。
今天,他终于又看到了那个狂野的无所畏惧的老敢死营的老大。
“老大,你终于又回来啦!”马猴看着秦风,笑嘻嘻地道。
伸指弹了马猴一个暴栗,秦风笑道:“你的老大一直在,只不过这些天,我想得太多了一些。”
“想得太多?”
“是啊,小猴子,你说是不是一个人从一无所有突然暴富之后,他就会畏首畏尾,生怕会失去这一切呢?”秦风道:“我就是这样,怕这怕那,怕东怕西,今天我突然想通了,有什么可害怕的,大不了,从头再来罢了。”
“我喜欢这样的老大。”马猴笑吟吟的道。
“抛掉这些枷锁,我会迎得一切,只有无所畏惧的人,才能笑到最后。”秦风翻身上马:“传领,全军前进。”
“是,陛下。”马猴点点头:“刚刚您在上面沉思的时候,永平郡的程郡守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永平郡?”秦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他最担心的地方了,程维高的信,带来的是噩耗还是好消息呢?
哗啦一声撕掉了封口,秦风迟疑了一下,这才打开了信纸。
马猴目不转睛地看着秦风的脸色,他当然也知道永平郡现在的困境,他想从秦风的脸上看出永平郡现在到底会如何?
秦风紧皱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笑容一点一点的浮上脸庞,到得最后,已是放声大笑起来。“好一个程维高,此战过后,定当给他记上大大一功。”
“陛下,怎么样了?”马猴迫不及待地问道。
“程维高凭借着自己三寸不乱之舌,居然说服了虎牢关的肖锵,让他观望我们与邓朴的这一役,他说,如果我们胜了,肖锵如果敢出关,那就是自寻死路,如果我们输了,他第一个投降肖锵。”秦风大笑道。
“程郡守居然这么说?”马猴咋舌,这老家伙这么说了,居然还敢原话跟皇帝再说一遍,也不怕皇帝生起气来砍了他的脑壳。
“小猴子,你瞧瞧,肖锵这些人,永远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国家要重,这就是为什么秦国空有如此骁勇善战的士兵,却仍然永远只能困居西部,难以施展手脚的原因,因为他们自缚手脚。”秦风冷笑道:“无国则无家,无大家,何来小家,这些人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即便活着,离死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