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二十天后,秦风便再一次出现在了王厚的府邸之外。
二十天前得了秦风严令的巧手,当夜便离开了越京城,一路快马疾驰到沙阳,而后又到太平郡,两地郡守自然不敢丝毫怠慢,别的工作暂时先放下,一定要确保沙阳至丰县的轨道车能在皇帝要求的时间内峻工通车。
这不仅是对皇帝旨音的遵从,也是对为大明鞠躬尽瘁的吏部尚书王厚的致敬,或者,后一种意思还要更多一些。
在朝廷中枢,沙阳,太平三地的密切配合之下,仅仅二十天后,沙丰线轨道车便已经完全峻工,而相应的配套措施虽然还不能完全到位,但仅仅应付一次运行倒也没有关系。
当然,在通车之后,丰县与沙阳之间,已经连续作了好几次通行测验,这一次要坐轨道车的,可是皇帝陛下。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数次的实验,确认了安全性之上完全没有问题之后,这才上报到朝廷。在实验之中,测试了不同的速度,而这一次皇帝送吏部尚书王厚落叶归根,这速度自然是快不了的,所以几位大员都是心中停当得很。
这一次秦风来,当然就不是一个人了。在京的所有部衙官员,一齐全都要来送行。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次的送别,也就是永别了。
从三更时分起,住在杨叉胡同的百姓们便听到了急骤的马蹄声响起,紧跟着又是整齐的脚步声,透过窗户和门缝,外面灯火通明,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已是密布杨叉胡同。看那些布岗的士兵的服色,竟然是烈火敢死营的士兵。
烈火敢死营,越京城里的百姓自然是不陌生的,委实是因为他们的军旗太过于狰狞了,他们当然也知道,烈火敢死营是皇帝的亲兵,现在布岗的士兵来自烈火敢死营,自然是皇帝要来了。
胡同里住着吏部尚书王厚,这不是什么密秘,不过这位高官平时在老百姓眼中,也就是一个和和气气的小老头儿,委实看不出什么高官的作派,平时上下衙,一顶青布小轿,除了轿夫之外,身边跟着的也就是四个护卫而已。
有时恰好碰上这位小老儿恰恰下了轿,他还会乐呵呵地跟着胡同里的左邻右舍打招呼,在众人眼中,这位高官,和普通人倒也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普通的老百姓永远也不会知道,给这个小老头抬轿子的两个轿夫,都是武道修为到了七级的好手,而跟在他身边的四个护卫,武道修为最高的那一个,已经跨过了九级的门槛。这些人,随便放到哪里,都是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
而那个和和气气的小老头,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的确没什么可怕的,但只要是当官的,别说看到他本人,便是听到他的名字,心脏也是要用力的跳上几跳的。
杨叉胡同的王尚书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现在这样,自然是出了大事了。众人都在猜测着,这个觉自然也是睡不好了。
鸡鸣五更,天色渐晓,便有士兵一家一家的敲门了,吩咐整个胡同里的人今天暂时不要出门,而随之每家每户都有另一些着黑的士兵进驻。
这些士兵,百姓们平时自然也是看不见的,他们是来自鹰巢的鹰隼。以往陛下来尚书家,都是轻车简从,而且皇帝本人就是宗师级的大高手,基本没有什么人能威胁到皇帝。但今天,除了皇帝,还有在京的所有高官。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可都是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文人,而且这样大的动作,也不可能瞒过潜伏在越京城中的齐楚秦的探子,要是有人图谋不轨,在这里闹一出刺杀来,伤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那可就让大明整个的下不来台了。
五更刚过,已经有官员陆陆续续地抵达了杨叉胡同王府大门前,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来的官员级别也越来越高,直至第一缕阳光洒向整个越京城的时候,秦风终于出现在了杨叉胡同之外。
无数的官员跪了下去,高呼万岁。
秦风脸色有些沉重的走向王府大门,在他的身边一步,首辅权云亦步亦趋,更后面,各部尚书,侍郎静默无声的尾随于后。
王厚府邸大门洞开,舒畅与王月瑶联袂迎出,双双拜倒在地,在他们身后,四名卫士抬着一张躺椅,形销骨立的王厚便半躺在上面。
踏出大门,看到外面的场景,王厚的脸上闪过一丝丝红晕,挣扎想要坐起来,秦风已是上前一步,轻轻地按住了他。
“王老,这是你该得的。”他轻轻地道。
权云走到另一边,“王老,今日荣归故里,权云率文武百官,前来送行。”
王厚嘴唇颤抖,眼眶红红的,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架式,这样的排场,这样的荣耀,自古以来,便从来没有一个当臣子的能得到过。
他伸出枯瘦的手,死死地握着,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为大明,为陛下。”
权云用力的点点头:“王公放心,为大明,为陛下,前赴后继,死而后已!”
王厚欣慰的连连点头。
礼部尚书萧老头从后面踏步而去,站在了王厚的面前:“王老,有旨音,你身子不方便,便躺着听吧!”
这是一份加封的圣旨,由萧老头亲自出手写就,自然是华彩异常,历数了王厚的平生功绩,至于王厚的前半生,自然是春秋笔法,一代而过,却是浓厚重彩的渲染了王厚后半生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