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那么快?”周父又惊又喜,“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来快吃。”
他们二人是最早上来的,等一家人都吃饱了,才陆陆续续有其他幸存者上来,不过人数少了一大截。
周母看着有些着急:“要不我再下去一次吧。”都不是象牙塔里活着的人,她很清楚那些人留在下面做什么,若以后再去,说不定什么都没剩下了。
“我去吧,我快一些。”
俞蘅又下去了,他并没有到美食城去,而是小心地继续往下。他做出一只粗糙的稻草人傀儡替身前去探路,越往下,楼梯变形毁坏得厉害,墙面的隔离板反插在路上,天花板也要掉不掉地挂着,他拿出十万分小心,一一跨过爬过那些障碍。等终于回到当初的站台时,已经满头大汗。
半封闭式站台上并没有列车,不知道是开走还是还没开到这里来。他探头去看,隧道里很黑,他只看得出粗略的情况。情况好像不是很差,至少目之所及的长度并没有彻底堵塞,再转头看另一边,隐约有亮光,不知道是不是滞留的列车。
最差最差,如果大厅也无法容身时,他觉得还能从隧道逃离,如果能够走到另一个站点,而那个站点能够出去的话,那就能够得救。当然,这也是一场豪赌,很有可能去到一个同样封闭的地铁站,可是如果真的到最后一步,也只能赌了。
回到厅上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周家父母急得要死,周母还下去找过他,没找着,一看到他就哭。
“你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
俞蘅就说自己拿到食物后就到底下看了看路,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周父也想得长远:“你这主意……只能是做最后的退路了。”他环视了一圈四周,对这个岌岌可危的临时避难所没抱多大信心,可是通过隧道逃生,也极其危险。
“要是走着走着突然塌了”
“所以现在是肯定不去的,咱们再等一等救援,食物现在也还够吃。”俞蘅说,将满满当当的袋子藏到一家人身后,“妈,我还在里头的服装店拿了一些衣服,你们穿上吧。”他将另一个大袋子打开,里头果然是几身衣服,薄外套和裤子鞋子都有。
“哎哟我都忘了拿衣服,还是阿星聪明。”下到商业城,满眼都是食物,还真的忘了自己做昨晚睡觉冷的事情了。
一家人把衣服换上,果然暖和了很多。这天夜里,他们靠着三袋子食物,穿着好几件套衫加夏季的薄外套,还盖着儿子扯来的大窗帘,总算心安了一些。
当天晚上睡觉时,俞蘅突然听到了东西爬动的声音,他以为是蛇,赶紧起来,半眯着眼睛就着头顶闪烁的照明灯看四周,看到一队小小的黑影从左前方爬过,看起来是老鼠。他松了一口气。
大厅里的照明灯忽闪忽闪的,映照着躺了一厅的幸存者和破败的建筑残骸,显得阴森森的。再加上天气炎热,即使地下温度低一些,也不可能保存得下死者的尸体,所以尸臭随着通道风到处窜,味道体验很差。
在这样的条件下能够睡得着的,不是心理素质过硬,就是累得撑不住,要不就是神经大条。
不少人都没睡着,俞蘅这么突然坐直,这动作幅度也不大,还是把一些人惊住了,蹭地一下子还有人也跳起来:“地震了!”
刷拉拉吓醒了一堆人,发现没有地震之后,最先喊地震的那个人免不了受人埋怨,那个女生自己也被吓个不清,不愿意被人指责,于是伸手一指:“是他骗我!”
俞蘅听见了抬头看去:“是我跟你说地震了?”
“那你干嘛突然乱动?还说不是你!”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我换一下坐姿,就是地震了?”
女生气红了眼,你你你地指着俞蘅,其他人一看原来是乌龙,纷纷散去。
“是不是想上厕所?”周父问儿子,以为他是想去方便。
“不是,我活动一下手脚。”
“哦。那睡吧啊。”周父拍拍他的肩膀,眼睛一眯又睡着了。
俞蘅揉揉眼睛也打算继续睡,睡着睡着他觉得脚一阵痒。那痒十分剧烈,好像突然之间火山爆发似的,来得又急又凶,痒得他蹬着腿一下子惊醒了。
他坐起来查看自己的脚,痒处都脚脖子那里,一看有一片红色,那是他刚刚睡梦中不自觉蹭的,细细地看是水泡,那水泡不是浮在上面的,而是沉在里头,皮肤摸起来还是平的。
实在是太痒里摸出药膏涂了一层,在他涂药的时候,周父也抖了一下醒过来。
“爸怎么了?”
“伤口有点痒。”周父茫然地应,伸手抓了抓脚。俞蘅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爸,你把裤脚拉上来我看看。”
“没事,我就是有点痒,没抓在伤口上别担心。”周父安慰他,“我就碰了碰。”还是俞蘅再次要求,才将裤腿往上拉,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片片水汪汪的红疙瘩。
“??!”周父自己也吓得仰倒,手一撞把妻子给撞醒了。
“怎么了?”
很快,醒来的周母跟着儿子注视的地方看去,也看见了那一片红疙瘩,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这是怎么了!过敏?!”
俞蘅让周父将裤腿再往上拉,那一片水泡一直延伸到膝盖以上。周父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儿了,他将衣摆抽出来一翻,肚脐以下都是疙瘩。
看起来和俞蘅身上的水泡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