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旷的隧道里独自行走有些渗人,没有人声,他还遇上了几次秽鼠。这些秽鼠跟以前很不一样,在最开始掉下来的时候他们落脚的地铁售票大厅虽然也有秽鼠出没,可也只是往人堆里蹭,幸存者要是去赶,它们还会跑。
而现在他遇见的秽鼠,不止体型大了些,胆子也变肥,不止往他身上撞,还主动咬人,拉扯衣服,一副要将他弄走的架势。这些老鼠又不能杀,他只能一只只拽下来往后头丢。后来遇上一处通道,干脆全部丢到洞坑里去。
之后他赶紧离开这处洞坑,等尸臭味在身后远离他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地底下到底有多少这种尸坑!
想起之前七天里尸坑里持续掉下来的死尸数量除了他第一天掉下去时遇上的幸存者中有活人,之后全部都是没气儿的。每时每刻都有死尸被丢下来,洞坑里尸气发酵,熏死人。
而现在总是遇见秽鼠让他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测:地下的活人很有可能已经不多了。
必须赶紧走,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再也走不了了。
俞蘅不眠不休地赶路,遇上的一个站台被堵得严严实实,他就放弃了,稍作休整后继续走。在第二天早上时,前方突然有一阵亮光直射而来,伴随着地面轰隆巨响。听到铁轨震动摩擦的声音时他脸色一沉,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地铁列车在行走?!
他立刻左右看看,紧紧地贴在隧道墙面上,力求把自己缩成纸片。不过几秒时间列车呼啸而至,这列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撞过下垂的隧道顶,削平左右的凸出障碍物,带起飞屑和碎石乱飞,更有火光一闪一闪。
从他的身边驶过之时,炽热的火气扑面而来,脸和脖子仿佛从火堆里过了一趟。那么近的距离,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被吸取,俞蘅使尽全力控制身体,可是随着一节节车厢驶过,那股吸力越强。
要被吸进铁轨里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俞蘅的下半身已经不受控制地飘在空中了,他从飞速行驶的列车中寻找突破口,在看到一处裂口之后,他咬着牙顺着吸力飞扑而上,硬是用头砸进那处裂口。
头部剧痛,此时他半边身体已经挤进了车厢内,下半边身体要车窗外晃动着扫过一处障碍物,瞬间痛得麻了一半。他将手挤进玻璃裂口里,用力一撑,整个人砸了进去。
他砸在椅子上,腰又是一痛,好不容易调整身体坐到椅子上,他已经满头大汗,浑身跟在油锅里过了一回。
列车还在不停行驶,颠簸极了。俞蘅摸出手电筒照明,之后赶紧收拾伤口。他先吃了疗伤丹药,丹药叫做月华露,是子兑换系统里非常贵的一种,一颗就要一万薪火点,在疗治内伤方面有奇效,他只存了十颗,之前余震被摔下来之后就吃了整整三颗。接着才开始给外伤上药。
身上简直惨不忍睹,先说头部,一个大窟窿正汩汩地冒血,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拿矿泉水到头一冲,擦干后敷上药,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你是谁?”
俞蘅抬头看去原来对面椅子下钻出来一个人,还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男孩。他被俞蘅抬头看来的视线吓了一跳,又往椅子下缩。
他皱皱眉,继续清理身上的伤口,包好头后,他又清理手脚,最后只剩下后背比较难包扎。扭着手抽着气把背部也弄完之后,他又是满身汗,都是疼出来的。
拿出食物开始补充体力时,椅子下的男孩又钻出来,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我,能给我一点吃的吗?”他丢出一包饼干过去,男孩立刻抓住钻回椅子底下。
俞蘅问他:“你在这里多久了。”男孩顶着一嘴饼干屑探头说:“不知道啊,好像很久了。我身上没有手表。”
“这车是怎么开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睡着了,突然就开了,等我醒的时候已经开了好久。”
“哦。”地震过了十来天,地铁列车怎么会开……
他边咬着饼干边盯着椅子下,见男孩又往里缩了缩,他又问:“你在地下有遇到什么怪事吗?”
“没、没有啊。”
俞蘅就不再问了,这个男孩浑身都是水泡疙瘩,半边脸都毁容了。男孩防备他,他也防备着对方。
外头列车不知道撞到什么,剧烈地颤动起来,外头有碎石落进来。他换了一个地方坐,等了大概十分钟,列车终于平稳下来,然后慢慢停下。
他立刻下车,看到熟悉的站台他叹了一口气,这一下午走的路都白走了。他跳上站台,决定不再这么碰运气了,要是再遇上一回这样的事故,他不一定像今天这么好运气能逃脱。
再难挖,只要不再有余震,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挖出通道来,重见天日。
列车短暂停留后在系统的控制下自动开启,那个男孩还在车上,并没有下车的打算。
男孩确实不想下车,他要远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只要列车到站,他就能出去了,一定能的!
想起列车发动时窜出来的老鼠群,想起同伴们的尖叫,混乱中你推我攘的那些手……男孩子受惊一般使劲地搓自己的手,匆匆钻进椅子底下。
我能活下去,一定能。
在俞蘅打算定点挖掘之后,他就开始动作。他用刚刚收拾伤口时收集起来的血液,做出五具傀儡替身,同时控制五具高级傀儡替身就是他的极限了。它们无法做精细的活儿,搬搬石头递下工具还行。
他的心态很好,出得去肯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