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蘅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睡过去,可很明显的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远远不及他的意志强度,再怎么强撑,他还是失去了意识。他做了超级不舒服的噩梦,梦里他被什么大嘴巴一口咬住,五脏六腑骨头都在痛,痛得想骂人,没等做完这个梦,又赶趟儿和另一个噩梦约会了,实在忙得很。
等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都是胀的,连续不断的噩梦让他虽然睡着了,却补充不到精神,醒来之后反而更难受了。
睁开眼睛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车上,而是趴在一处病床上,昏黄的灯照着病房,他先看见自己贴脸靠在一起的金母,然后侧头看到了临床的金恒俊和金奶奶是真的很近,两张床应该是靠在一起了。金父并不在他的视线里,不知道人在哪里。
“到医院了。”他心里想道,同时舒了一口气。
醒来之后才发现,周遭的环境非常嘈杂,金母睡得很不踏实,眉头都紧皱着,他侧头对着金恒俊的小胖脸,伸手搭脉,烧已经退了,就是有点儿虚。
他很想上卫生间,自己撑着爬起来,刚一动金母就惊醒了,慌张地睁开眼睛,一看是他在动作才松了一口气,问:“你想上厕所啊?来妈扶你。”
被金母搀扶着上完厕所,他觉得自己都快升天了。
瑞汀主动安慰他:“宿主,你要淡定呀~”它是没什么性别认知啦,在它看来,好像男女的差别就是上厕所的时候一个是站着的,一个是蹲着的?
哎呀没差啦~
俞蘅:“……我会淡定的。”
他找话和金母说:“爸在哪里?”
“你爸在门口看着,我去看看他,你赶紧睡觉去,赶紧养好身体。”
金母小心翼翼地打开病房门,通过门缝他看到门对面金父正靠着墙坐着,身上裹着一床被子,正一耷没一耷地半眯着眼睛。
“你出来干啥?不睡啦?”
“你去睡吧,我来守着……”随着门关上,他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他对这对夫妻的看法不停地改观,也许对金恒美来说,她遭受了父母的“背叛”,他们在奶奶的“强`权”下终于妥协,一把年纪了还去拼二胎生男孩。
她讨厌这一切,厌恶这一切,可是却不能抹杀掉金父金母对金恒美的爱。父母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物种之一,或者说,人的感情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以偏概全总是不全面的。
他拉上被子挡住自己,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小块补气血的蛋糕吃掉,又吃了一颗治疗内伤的月华露,这才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健体通则],不过显然现在他的身体状态很不好,根本摸不到气感。
感觉到吃下的食物和丹药在体内发挥作用,身体内部慢慢地温暖起来,五脏六腑好像浸泡在温泉水里,让他觉得舒适又安逸。
“先睡觉吧……”这个念头一起,睡眠的渴望疯狂地涌上来,身体发出休息的信号,然后他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了很久,直到他被吵醒,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先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伤势好了很多,虽然现在还没入门健体通则,可是他对身体结构了解甚深,自己摸一摸按一按,再摸摸探探脉,也就知道大概。
他边检查自己的身体边听周围的声音,好像是在讨论昨天那个医院的事情。
“那个裂缝……天啊现在有五六米宽……云梯在救呢,我看难,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新闻上说……”
“……”
“小美怎么还没醒?我让医生来看看她吧?”
他就赶紧睁开眼睛,正好金母刚好到他床前,见他醒了很高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饿不饿?”
“没有不舒服,有点饿。”
“行,你爸早上买了瘦肉粥,我打点热水给你热一下,你睡了好久呢,现在都中午了……”
俞蘅边吃粥边打听情况:“妈,昨晚没有出事吧?”
“没有,这医院运气好不错,一点儿事都没有,你爸昨晚守了大半夜已经现在已经睡了。”
他又问金恒俊,金母更高兴了,不知道是高兴女儿会关心弟弟了,还是高兴儿子没事了:“他没事了,你奶奶正抱着他去外面散散,医生说穿多点挡住风就可以出去。等你也好了呀,我们就回家去。”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只好笑着说:“我去找医生来给你看看,你乖乖呆着,无聊就玩手机,我帮你充好电了。”
俞蘅看金母出去,再看在隔壁床睡得呼声震天的金父,小心地帮他摸了一把脉,年轻力壮,啥事都没有。
他的手机就在床头,旁边的插座上还有两个在充电的充电宝,一个是他的,一个看着是金父的。打开手机资讯时,手机差点卡死机,重启两遍才算好。
原因无他,强势又残暴的裂缝已经出现两天多,给所有国家造成的震荡无法估计。单单就本国来说,本来就幅员不辽阔,国土面积在整个联盟中下游,可是那些该死的裂缝却完全不“以貌取人”,并不因为这里窄小就不过来,相当“雨露均沾”,将整个国家切割得七零八落。
短短五十三个小时而已,就造成三万多人失踪(极有可能已经死亡),四十万人因此受伤,医疗机构压力骤大,可是裂缝也不放过医院呐,比如昨天的当地市第一医院的大型裂缝事故,直到现在还有上千病患及其陪床家属被困在住院部,云梯一靠近裂缝,也会被捕捉走。
当地论坛上现在还有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