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曾问过那位女郎是否愿意。但怎么可能不愿?庶族想登高位,这已是极大荣耀,周扬灵不会拒绝,只会感恩。陆昀甚至想,若是他的表妹罗令妤在,当场就要惊喜而泣了……

想到某人爱权爱富的样子,陆昀冷哼一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唇。

刘俶盯着对面郎君的唇:“怎么?”何以手一直摩挲?他唇怎么了?

刘俶担忧:“莫非你上火了?为我担心么?”

陆昀:“……”

意外道:“……真不是。”

陆三郎站了起来,推开门看到屋外的雨幕,凉风飒飒。凉意牵动周身的伤口,让陆昀痛得蹙了一下眉。扶了下自己的手臂,陆三郎慢悠悠说道:“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要不是我此次又受伤了,此时我就出建业了。”

“宜城来的贵客,周潭的女儿周扬灵,还是值得我们出城相迎的。这样,也更能让周潭看出我们的用心啊。”

刘俶:“可惜你受伤了,出远门太危险,我不会让你这时候出城的。”

陆昀:“是啊,可惜了。”

……

“在梦里,这个时候,三弟并不在建业。他养好伤后便又离开了建业,前去宜城一路,替陈王亲迎周女郎,”伏在书案上写字,陆二郎沉吟着,努力记忆梦中的事,勉强想到一丁点儿,就赶紧记下来,以防日后忘了,“周女郎……仙人之姿。”

梦中的陆二郎陆显也遥遥见过那位女郎几次。那位女郎西施之貌,病弱娇柔,气度何等不凡。

梦里的陆二郎醉心书画,对政事、周围发生的事其实都不太清楚。然再不清楚,好歹是名门郎君,出门应酬时,他也听人提过“建业二姝”。一姝是名士周潭的女儿周扬灵,另一姝便是……便是他的罗表妹,罗令妤了。

将“罗令妤”的名字誊抄在纸上,乌黑浓郁墨汁聚在笔尖。陆二郎手撑着额头,盯着这个名字发呆。

罗令妤的才色他见识过,但梦中罗令妤这时候并不在建业。传出名声,都是她和衡阳王回来建业之后的事了。梦中的罗令妤……这时候应该在做什么呢?

陆二郎扔了笔,在屋中踱步。

梦与现实在一开始他昏迷的时候就产生了分岔——因他昏迷时间不同,梦中罗令妤离开了陆家;现实中他留下了罗令妤。导致现实和梦已经不一样了。

因为自己这个荒诞的梦,陆二郎徘徊在钟山各大寺庙间,迟迟不走,求人解梦。但因为梦中皆是天下大事,不是谁做了天子就是谁家败了,陆二郎并不敢胡说。他含糊给出一点提示,大师们也解不开他的梦。梦未曾解开,却有大师为他提议:既然郎君觉得此梦有预示未来之意,不妨记下来,和未来一一对比?

若是当真应了,说明此梦是真,郎君想做什么改变,一目了然;

若是无一应验,便是说梦是假的,那郎君完全可丢开,不必为此烦恼了。

如醍醐灌顶!

与表小姐们告别,带着表妹回到陆家,闷在书房两日。大雨小雨淋淋漓漓地转换,陆二郎揪了一把又一把的头发,努力回想自己梦中的细节——“对,这时候,罗表妹说是离开了建业回南阳,但连日大雨,她中途耽误了些,半道上,该是碰上了衡阳王。”

陆显目中发亮,走回桌案,刷刷刷三笔就写下了这个推理出来的细节。

他振奋无比,将要扔笔时,却突然想起:“那三弟……会不会也被雨困住,与罗表妹、衡阳王在建业外相逢呢?”

同不在都城。同样的水路,同样离建业不远,最后是同样的被雨所困……

怔怔然,陆显手中的笔“啪”一下从手里掉落。他想到那日在钟山所见的陆三郎环着罗表妹的样子,二人才子佳人,俯眼仰面间,情意若有若无……心中不安,陆显将写好的纸收起来。

拍拍心脏,他自我安慰:“该是想多了。表妹和衡阳王遇上已经巧合,不可能再那般巧合又和三弟碰上的。”

“就是碰上,我三弟那人对女子避之唯恐不及,对方又有一个衡阳王……他一定不会过去的。”

然而,当真一点交际都没有么?

表妹单纯的不喜陆家,和衡阳王一拍即合么?

他三弟在梦中的战死边关……只是意外么?

恍惚间,陆二郎后背冷汗涔涔。虽本性纯良,但好歹生在百年世家陆家这样的大家族中,便是没亲眼见过,听过的各类阴谋都可当评书。若是一个梦都阴谋重重,那他身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多少事?

他在梦里,是否就那么糊糊涂涂地过完了一辈子?什么也没弄清楚?

抹去额上的冷汗,陆二郎自言自语:“先看看梦是不是真的吧……”

“可先试着让罗表妹和衡阳王多接触接触。若是有轨迹和梦重合,那时我就该做些什么了……”

绝不能让三弟出事!

……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明月皎皎照我床……”

“雪溯院”中房舍门开,一排长檐下,脱掉绣鞋,年幼的罗氏小娘子罗云婳拿着一本书,声音清脆地背着书。口上念着书上的诗句,她黑溜溜如曜石的眼睛却轻轻瞥向与她一道坐在檐下的姐姐。

下雨之前,罗令妤便与表小姐们告了别,从钟山回来。求到的佛偈给陆家各房送去。罗云婳眼巴巴看着,见刚回来,姐姐又在忙碌着巴结人。好不容易天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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