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货源充足,此后便开办了食品厂,其桔子罐头,瓶装橙汁,远渡重洋,畅销海外。村民视章教授如同财神菩萨,镇领导对他也毕恭毕敬。
当时就是全国著名柑橘专家的章文才,国家一级教授,被誉为”柑橘之父”,为何会来偏远的富有镇公社?1935年,章文才赴英国留学,在伦敦大学研究院东茂果树研究所从事研究工作,获哲学博士学位。1938年,章文才回国,袁世杰是武汉大学校长,李昌瑛是武汉大学教授,居住在武汉大学十八栋的第四栋,夫妇俩交游甚广,拥有一大批社科文艺界的硕儒时彦朋友,是时人钦慕的一对学者型伉俪,章文才也是座上宾。1950—1953年,章文才任武汉大学农学院教授,园艺系主任。1954年起,章文才任华中农学院教授,系主任,副院长,博士生导师等职。李昌瑛也曾在英国留学,是伦敦大学的博士,也曾是武汉大学的教授,俩人不仅是校友,还是同事,更是知已。1957年,李昌瑛在政治运动中,因言论不慎,被免去了教授职务,下放到图书馆当清洁工,次年她又被开除公职,判管制两年。当时因李昌瑛年老体弱,没有遣送外地劳改,留在校园内,由街道干部监督劳动,每天挥着大扫帚,扫满地扫也扫不尽的尘土和落叶,真可谓斯文扫地。李昌瑛落难后,章文才没有像大多数故交那样,因时局诡谲,故选择避而不见的态度,他经常来探望安慰,二人用流利的英语交谈,慨叹,且给钱给物,借影响用关系,救助她们孤儿寡母。君子之交,就是这样,一个懂得的眼神,其淡如水,一种了解的扶持,从善如流,却至真至纯,平常时偶遇,见面欢喜笑相逢,长期不相见,默默关注亦无事,但到落难,雪中送炭,千里奔呼有深情,千金散尽不皱眉,万贯家财不敌仁兄义重。自然而然,章教授对她的子女也熟悉和了解。因此,袁焕轩牵线引路,谢清溪登门求助,拜请章教授出山,下乡指导村民脱贫,就毫无疑义了。章文才到富有公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李昌瑛的坟头祭拜知已。
那段时间,章教授在富有镇传授水果中草药防腐保鲜技术,推广“多菌灵”与2,4—d配合洗果,可使柑桔果实在常温条件下,贮藏保鲜4个月。他自然听闻集体辞职之事,和乡村各类议论。章教授回学校后,将此事作课堂讨论题,让学生自由争论,辩驳。学生回家还意犹未意,向家长叙谈。在省日报当记者的家长,目光敏锐发现焦点,就下镇采访,写成新闻稿,发在头版头条。
这样曲折的解说,王为民当然不信,他不敢问罪于章教授,骂“好管闲事”,也不敢兴师报复于省日报记者,唯一能心急火燎地挑衅示威的人,就是袁焕轩了,“坏老子的事,还想在老子眼皮底下转干,门都没有”。
公共场合,王为民讥笑袁焕轩靠弟子拱卫山头,抬轿子吹喇叭,为长不尊,为师失范。
袁焕轩不气不怒不辩解,他心里明白,官场是个名利场,在利益面前,就没有真正的公平,更多的是各种潜规则,你不奉迎,做人实在,为人厚道,不装样子,大多时候在埋头做事情,是没有错,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让别人当软柿子捏就出问题了。你可以不圆滑,但也别让人觉得你太好欺负,自己辛苦干出来的业绩,就要努力去争取,自己的尊严,就要全力去维护,况且别人也不会因为你忠厚,便高看你,尊重你,只会认为你好说话,好呼唤,尽量来榨取你,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会叫你去做,因为他知道你不会反抗,甚至是把一些责任往你身上推,也成了背黑锅的第一人选。他拱手作揖,绵里藏针的打哈哈,“恭喜您家,您家属于绝顶聪明之人,发挥您家的聪明才智,造福祖国吧!”
同事为袁焕轩抱不平,他哈哈大笑,“无妨,童言无忌嘛”。随后,大伙议论王为民的人品,猜测上级将他放下来的意愿。袁焕轩听他们讨论,有时会露出会心的微笑,但从来不插话。他们虽说得热闹,却无定论,最后询问袁焕轩的看法。他说了一个亲眼目睹的乡村见闻。
今春下乡,我看见渔民放鱼苗,放了鲢鱼,鲤鱼,武昌鱼,胖头鱼,还放了几条乌鲤。我疑惑不解,便问,“俗话说,一条乌鲤搅翻一塘鱼,难道不怕它起坏作用么?”渔民答复道,“一听,就是外行话。乌鲤凶恶,专食小鱼,是不假,可强壮的,敏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