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鸟鸣叫醒沉睡的天空,庞大的天子城便像是巨大的机器那样运作起来。人群开闸放水似的从各个小门间钻了出来,很快就将街道填成了车水马龙的江河。
早高峰时段,各个路口都在电子屏上被标成了红色,即将错过全勤的上班族焦头烂额地摁着喇叭,声响令人心烦意乱。然而在一群前呼后拥的人之间总有那么几辆佛系车,该走走该停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有种与世隔绝的人间桃源般的惬意。
那辆白色小宝马看起来就是佛系司机中的一员,慢慢悠悠地晃荡着,没过多久便以轻舟已过万重山之势晃过了车群,最终从一扇铁门拐进了大院。
但只要看看门牌就会发现这地方绝不简单:对原兽部队审计署总部,所有猎人组织的直属管辖部门。
就像是开公司注册商标那样,猎人活动的批准、审查也都得过国家的手,这个部门的存在就像是******之于文化产业,是一条有形或无形的标准线。
在这样严肃的地方,宝马车的悠闲就显得有点突兀了。但它自己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似的,依然保持着那副懒洋洋的势头转头找着车位。
只是在这时,楼上的一道窗帘拉开了一道缝,两道冷峻的目光悄无声息地落到宝马的车牌上,随后窗帘重又被放回去,站在窗边的人转过身,理了理有着灰狼纹章的领口,低声报告道:“孟队,人来了。”
一身正装的孟长桥正站在门口,听到这话才点了点头,一招手示意队员解除警戒状态。这才转过身去,进入了身后的会议室。
室内正中心放着红木的长桌,西装革履的成员分开来坐在桌子两边,大部分都已经两鬓斑白。孟长桥用一种一丝不苟到近乎刻板的姿势走到了桌边那个空着的座位上坐下,和旁边的人表情保持了高度的一致——都是像身处追悼会上一般的冷硬。
脚步声从楼道外远远传来,随后人影闪进了沉重的追悼现场,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和这气氛有点不符,硬说要融进去的话,就像是那个被众人围在中央面容安详的棺材…
孟长桥眉头蹙起:“为什么来的是你?‘狼耳’呢?”
梁秋乐呵呵地一摊手:“他不是伤着了嘛,就由我代替喽。”
“前两天的会议都是他出席的。”孟长桥冷冷道,“这么重要的会议,白狼的队长只是因为一点伤就耽搁了最终决议这么重要的事么?”
“难道我这个负责人不比他一个队长重要?”梁秋挑了挑眉,“大一级的人来,应该更有说服力吧。”
“不要转移话题。”孟长桥嘴角的弧线硬如钢铁,“你们上一个队长受伤后的情况如何,你自己也清楚。”
梁秋眼光跳了一下,那副轻松的神态也收了几分:“我说老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撇开今天的不说,三年前的那个可确确实实差点儿就断气了,翻旧帐也得有个度吧?”
“这里的会议要求绝对的客观公正,只是要讲究事实而已。”
“好了,二位先暂且就座,具体的问题等会议召开之后再谈。”对外部门书记站起身来,挥手隔开了剑拔弩张的两人。原本关于白狼队长的下落是他应该问的问题,但孟长桥已经代劳,自然不必多说。
待二人就座后,这位书记才来到了长桌的最前方,咳了两声。
“那么,开始今日会议的讨论内容:关于白狼部在青海大楼违规执行行动,导致原兽群失控造成人员财产伤亡的处置方案。”
调查组的人员起身,从文件袋里抽出报告页,文字版的给了全桌每人一份,照片则摊开在桌上:有些是弹痕累累的墙壁、有些是爆炸后的断壁残垣、还有几张原兽的尸体细节。宏观层面则有青海大楼整体的高空摄像,凡是和事件有关的部分一个都没有落下。
几位领导翻动着照片和文字资料,本就紧绷的脸色愈加阴沉。调查员静立了一会等待他们整理好手边的东西,这才走出一个人来,以宣读法院判决书般的语气念着手上的事件总览:
“8月100许,隶属狼巢组织的白狼部共计三人在青海大楼展开暴力性行动,依其队长在几日前提供的说辞,此次行动的目的是制止非法的原兽研究行为。由于白狼部在此之前曾向军方租借f-35战斗机一架,关于这次行动的存在得到了军方的承认,但目的是否真如其所说还有待商榷。”
“经过这几天的情报整合,表明行动自地下一层开始,在此之前周围并未发现原兽踪迹。而在这之后,白狼三人在未经允许和提前说明的情况下,先后在人员密集处使用爆破物、擅自在营业时间内切断大楼总电源、并且在居民区中放出原兽。虽说及时疏散了人群,仍违反了猎人行动的准则。”
“最重要的是,在这之后以青海大楼为中心,五公里内出现大规模大数量的原兽暴动,脱出其控制之外,伤亡数仍在统计中,但绝对已经超出了猎人的守则规定。”调查员将报告放在桌子前方。
这一番话说完后梁秋察觉到全桌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向自己这边转了一转,只这样他便明白了:前两天都是任天行来开的会,形势并不乐观,而这一番话明显只是说给临时顶替上来的自己听的。
看来他昨天说什么也一定要换下任天行是个正确的决定啊。
果然就在这之后,那位书记便转过头来,改偷瞥为直视,严肃道:“既然梁主管今天代表白狼出席,那么在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