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宝取了媚娘要的东西来,媚娘摸过徐俊英的额头,又趁机握了握他的手,手掌心还热着,指尖却冷冰冰的,这古怪的家伙,明明发热发冷,他硬是不要添棉被,想干嘛?当苦行僧还是怕人说他体质弱?
徐俊英越是躲避自己,她越要摸他,怎么着?怕姐吃了你?姐没那么彪悍,拿你当试验品玩玩。记得上辈子看过几个偏方,趁着请的太医没到,先试用一下,可行的话,以后可以推广,自己不幸患了这个病也能自个治治。
顺手替徐俊英掖好被角,媚娘起身走到炭火边,对翠喜说:
“过那边叫王妈妈来,取一两斤老生姜,看着熬一大锅水备用。”
又吩咐瑞珠:“抱一床厚棉被来给候爷添上,他不会反对的。”
瑞珠照做,徐俊英果然没说什么,或是没察觉吧,闭着眼靠在枕上,跑那么多趟内室,筋疲力尽了。
媚娘拿大铜勺在炭火上放稳,执起醋瓶子倒了半勺,加点水进去,待醋水烧沸,再加点盐,拿银匙子搅动几下,叫翠喜从桌上取了只干净茶杯来,将滚沸的醋盐水倒在茶杯里,晾了晾,唤过瑞宝:
“你试试,看烫不烫?”
瑞宝毫不犹豫地端了杯子就喝,媚娘制止她:“一口就好,别喝光了。”
瑞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喝了一小口:“回大*奶:不烫了。”
媚娘点了点头,端着杯子走到徐俊英床前:“候爷,你睡了吗?醒来喝口汤水”
徐俊英一下子坐起来,却是想去内室:“我不喝水——让一让”
媚娘不让:“喝了这个,再去。”
徐俊英不耐烦,看看她手上半杯子茶水,抓过来一口喝干,皱着眉:“这是什么?又咸又酸,还有怪味儿”
“是烧开的水”媚娘笑着让开,一边扬声喊:“候爷要进内室,让百战进来”
徐俊英顿了顿,倒底没说什么,自顾往内室去了,却把门关起,百战进不去。
徐俊英从内室出来,再趟下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宝驹领着个胡子花白,穿酱色袍子的小老头进来。
半个时辰里,徐俊英倒是没再进内室了,迷迷糊糊睡着了般,不动也不出声,媚娘喊他不应,探探他鼻息倒是还有,或许是烧糊涂了。
胡太医诊了脉,确认是感了风寒,吃坏了肚子,媚娘得意地暗笑:猜对了吧?可惜上辈子没学医,应该算是有天赋的。
谢过胡太医,媚娘教取银子付了诊金,王妈妈递过来一只荷包,媚娘接过,转放到胡太医手上,胡太医笑i地收进衣袖里,朝媚娘行了礼,还由宝驹送回去。
媚娘让百战赶紧拿方子去配药煎药,百战刚要跑出去,忽听帐子里徐俊英轻喊了一声:
“慢着”
又怎么了?媚娘看向瑞宝,瑞宝走到床前,俯身问:“候爷有何吩咐?”
徐俊英说:“不用去取药了,叫大*奶过来”
媚娘走过去,不客气地捺开帐子坐在床边:“候爷要说什么?”
徐俊英说:“不用吃别的什么药,灵虚子给你的那瓶**丸还有吗?”
媚娘脑子里灵光一闪:“那个我吃了,只剩下一颗绿色的和一颗红色的。”
“一瓶**丸里,有十颗绿色的,一颗红色的,红色那颗,能治百病……”
“你给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刚才也不说?”
徐俊英闭着眼,动也不动:“我忘了”
媚娘挑着眉看他好一晌,轻声道:“徐俊英,我真服了你”
是太骄傲还是怎么的?以为自己钢筋铁骨,百邪不侵?还不是一样病了,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想隐瞒,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扛也得扛三四天才好吧?别的不说,光拉你一天****,就让你变形
知道有好药不早问她拿来用,真的忘了?
吩咐翠喜回那边上房取药,百战就不用出去捡药了,白拿银子给人胡太医,不过他那把年纪,大雪天跑这一趟也够伧,怪徐俊英吧
王妈**姜汤滚了老半天,媚娘让百战取了两个大木桶舀出来,端进内室,吩咐:
“带个人进去帮着候爷,在姜汤里泡着,替他用力搓胸、背、双臂****,最好洗个头,洗完了头立即用帕巾擦干头发,然后热热地回床上捂着,明早他就会好,至少头不痛了”
王妈妈点着头:“是是,这个法子管用洗去身上秽气邪气,就好了”
百战当下便动手舀姜水,抬进内室,翠喜取了药来,媚娘拿着小瓷瓶往手上一倒,取了红色那颗,拿去给徐俊英吃,瑞珠端了茶来,媚娘说:
“以后记着,吃丸药,用白开水,不用茶,茶或与药相冲”
瑞珠忙又跑去换了温开水来,徐俊英喝了一口,百战来请:
“爷,热水好了,泡个澡吧”
徐俊英懒懒地说道:“不泡了吧,明早起来再洗”
媚娘说:“要泡的,刚才胡太医都说了,最好能洗个热水澡”
不由分说掀了棉被:“百战来,扶着爷”
徐俊英只好下床穿鞋:“我自己去小病小灾,不算什么,别都围在这里乱成一团”
媚娘看着百战随他进了内室,吩咐瑞宝给他找干净衣裳来换,瑞珠另抱一套干净的被褥床单来,丫环们抖开在火盆上烤一烤,把床上的都换掉,这才轻松地打了个哈欠:候夫人的任务完成,回去洗澡睡大觉
徐俊英从内室出来,已好了大半,精神抖擞,头轻了,肚子是早已不拉,也不那么痛了,只偶尔还咕噜滚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