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见简玉落马,顿时疯了一样地冲上来抢人,身上被砍了几刀,又中了毒箭,浑然不顾,等来到简玉身边,也倒下人事不省了。
灵虚子说到这里,嘎然而止。媚娘睁大眼睛看着他:“后来呢?”
张靖云说:“他的事我们也是问了侍卫才知,后来就急送回京,让我们救治。痛失简玉,他了无生趣,遇到你之前,他一直想办法折磨自己……那天,你和他说了什么?”
媚娘调皮地吐一下舌尖:“我骂他了,替他包扎伤口,我说想死别拖累我,别弄脏了我的马车我,我不知道他是齐王啊”
灵虚子说:“单侍卫说,你很有简玉的神韵,齐王原本暴躁烦恼,看见你时他才安静下来。”
媚娘打了个寒战:“不是吧,他把我当成简玉?”
灵虚子哈哈笑着:“当然不是,他又不糊涂,战场上见惯生死,怎会不懂简玉已经没有了?只是觉得你像。对于他来说,你是个安慰……他还不知道你是个女子,千万不能让他发现,否则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
媚娘发愁道:“我也希望不要与他相遇才好”
张靖云安慰她:“别担心,就算遇上了,你镇定些应付就好,他虽然讨厌女人,但他不为难女人”
又说了一会话,听听外边街集上人声越来越热闹,城外赶集的人都到了,说明时辰不早,媚娘因要在徐俊英下朝前回家,便先告辞离开,灵虚子和张靖云送出雅间,刚到楼梯口,忽听得楼下一片吵闹声,几个人忙走到挡栏边观看,见三个人抱着包袱,身上背着宝剑,还有胡琴琵琶笛箫等乐器,被店里几个五大三粗的堂倌推推搡搡着往外赶。
张靖云说:“怎么回事?”
媚娘摇头:“不知道啊,下去瞧瞧”
下到一楼,陆祥丰也从后头赶来了,对媚娘作揖:“惊扰姑娘了”
又转向张靖云和灵虚子:“对不住二位公子爷”
灵虚子指指那三个人问:“他们做什么了?”
媚娘细看那三个人,两男一女,都很年轻,穿着细纺凌罗,那彩衣女子低着头,看不出容貌如何,单从那卓约风姿也能判断出是位曼妙佳人,两个男的,一个紫衣,一个白色长袍,也是玉树临风,仪容不俗,白色长袍男子比紫衣男子年长,高了半头,相貌也多俊秀,显得更成熟些,他护着紫衣男子和彩衣女子,不让堂倌的手碰到他们。
“拿开你们的脏手,爷也不是没钱钱袋被人摸去了,等爷有了钱,再来还你房费”
白衣男子扬起一双俊秀的眉毛,轻蔑地说。
媚娘问陆祥丰:“是欠房费的?”
陆祥丰点头:“是欠了一个月。刚来时就被人摸了钱袋去,有点钱要留着买食物,只说等寻见亲友,再还房费。但亲友一直没寻见,近日来赶考的举子们越来越多,住房都要住满了……寻思着,只能让他们走”
媚娘问白衣男子:“三位来自何方?”
白衣男子看了她一眼,反问:“你是何人?”
陆祥丰道:“这是我们少东家”
白衣男子又再看了媚娘一眼,将身上挂的背的物什整了整,抬手作揖:
“原来是少东家,失敬请问少东家,我兄弟几个落难至此,实在无钱还上房费,可否容我欠着,他日定当双倍奉还”
媚娘福身还礼,对上白衣男子惊怔的目光,微微一笑:“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房费就免提了吧,几位若没有地方可去,先住着无妨,若定要去,可以让店里支些盘缠给你”
白衣男子不能相信:“姑娘……少东家为何要如此善待我们这些落难的人?”
“世事无常,保不定我也有这样的时候呢?”媚娘指了指那位彩衣姑娘,说道:“她应该有一个稳定的住处”
白衣男子眼圈微红,低头俯身,深深行了一礼道:“谢少东家高义李秋歌记住你了愿好人福乐安康,告辞”
媚娘看着他们走到门口,没去帐房那里领盘缠,便喊了一声:“请留步”
李秋歌回头,媚娘说:“我看你们背着这么多乐器,想是识音律的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秋歌戒备地看着她:“少东家有话这里说就好”
媚娘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想找个人商量,回过头来目光乱扫,结果对上张靖云,说道:“我想留下他们……”
张靖云下意识地应道:“应该可以的。”
媚娘便真的朝李秋歌走去,站在他面前,两人说了小半天,到最后李秋歌和他身边的紫衣男子居然绽开笑容,看着媚娘的目光充满钦佩和感激,他们身后那位彩衣女子也抬起头来,秀美的脸上喜笑颜开。
媚娘问明李秋歌三人来自扬州,自幼学习音律,练歌舞,在扬州乐坊间流连多年,这次到京城来投靠亲友,谁知被偷儿摸了钱袋去,亲友久寻不见,又不肯当掉心爱的乐器,因此才落魄至此。
媚娘与他们谈妥的事情是:仙客来提供场所资金,李秋歌和苏玉奴、苏玉郎姐弟负责招蓦善歌舞的年轻男女,编演排练各种时人喜闻乐见的歌舞,应客人所请,于席间表演,所得赏金订银,李秋歌做一头,仙客来做一头,二二分成。
将事情谈好之后,李秋歌带着苏玉奴、苏玉郎姐弟还先住回仙客来原来的房间里,媚娘交待陆祥丰拿了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