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贵人皇嗣惨死,一时间宫里显得有些人心惶惶。
但更多的,却是猜忌谁动的手。
当时正在宫宴,辛贵人在前殿与人交谈,皇子便被嬷嬷抱着在外走来来去哄着。
等众人听得一声尖叫时,嬷嬷正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皇子毫无踪影。
等半个时辰过去,满宫寻找,才在深井里把孩子捞上来。
一块石头重重把他勒紧,坠在深井最深处。
辛贵人当时便嘴里一阵腥甜,然后全身发软昏死过去,众人抬她进屋子时,昏倒了的辛贵人浑身都在颤抖,没有意识的恐惧。
谢可言挺着双胎,也受了惊吓。当晚便传了太医。
第二日一早,宫里便来人请谢家人进宫,大概是谢可言肚里的皇嗣有些不稳。
“你就和你大嫂去,宫里是你亲姐姐,有什么她会给你做主。”萧氏推了小女儿谢望舒一眼,谢望舒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看着对萧氏竟是不如谢可言一般亲昵。
萧氏偏疼谢可言,这小女儿是进京之后才生的。
谢望舒最渴望亲情的年纪,萧氏却全都给了谢可言,这心底自然带了几分冷漠。
“把府上泡的麻辣酸枣和鸡丝凉面带些过去,你姐姐爱吃。”萧氏心里不太摸得准,到底谢可言是想留下孩子,还是想保住孩子。
“嘴巴甜一些,你若是像你姐姐一般,我就放心了。总是木讷的像个木桩子似的,将来怎么成亲嫁人?”萧氏眉头微皱,看着谢望舒不由有些烦躁。
若不是回京后,有一日喝多了与谢侯爷颠鸾倒凤,她哪里会生下这个孩子!
“那就嫁个木匠。”谢望舒闷闷道,脑袋都不抬。
萧氏只觉心口一堵,看着谢望舒便心生烦躁。突然感觉,谢可言那般聪明伶俐,这辈子只会让她心生愉悦,谢望舒完全就是添堵来的。
不过……
若是可儿这次能再听我一次命令便好了。
此刻的她,丝毫想不起选秀前夕要谢可言改勾引皇帝之事。那时,她也说的是最后一次。
待谢望舒出了门,周言词和谢莹蕙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丫鬟抱着给谢可言的吃食坐在后面马车,姑嫂三人一路无话的进了宫。
谢莹蕙边走边出神,只感觉自己上辈子难道做的是个梦?为毛这与曾经越来越多不同。
甚至……
身边好多都是不曾出现过的。
比如定王世子?
比如宋老七?
再比如方姑娘?明明记得她当时是直接下葬的啊……不过后来倒是听说城外有座墓被盗了,盗墓贼当时直接吓疯,据说里边极其恐惧,似乎有人被活埋。
上辈子谢可言没进宫,似乎与萧氏闹翻了执意嫁给太子。后来才生下怪胎孩儿。
如今,嫁给了陛下,想来就不会如此了吧?
谢莹蕙正想着,三人便到了谢可言宫中。
出了昨日那档子事,现在谢可言宫中警卫很是森严,进进出出都严格把控。甚至连娘家人过来也比放过,一一排查。
森严的……
有些过分了。
周言词心里闪过什么,却并未抓住。
待进了寝殿,才发现殿内四处都是一股子药味儿,很是浓郁,宫女战战兢兢似乎很紧张。
“娘娘,娘娘,您好歹吃些饭菜。陛下连四大名厨都拨到宫中了,您尝尝,总有合您胃口的。”绿屏眉心紧皱,自从进了宫,娘娘这身子便消瘦的厉害。几乎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孕吐本就严重,这身子显得愈发单薄了。
“娘娘,太医说你郁结于心,您若是想家了便让侯爷他们来看你,万万不可作践自己啊。”宫女都快急哭了。
谢可言躺在软榻上只觉烦躁,突然间,闻见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嘴里顿时分泌出唾液,似乎有些食欲。
肚子里适时的传来一阵咕咕声,似乎饿极了。
“娘娘,是娘家送吃食来了。快,把煮好的饭菜端上来。娘家送的菜到了。”绿屏顿时蹦起来,急冲冲的从谢望舒手中拿过食盒。
“夫人也不多做些,娘娘如今只吃的下她做的食物。”绿屏有些埋怨。转头递给宫人去装上。
“娘伤了身子下床都难,能亲自给姐姐做,已经费了极大的心力了。”谢望舒垂眸,心中难言。
从小,可言姐姐所用所吃所穿,皆是萧氏一人所制。从不假手于人,甚至谢望舒想要吃一口,萧氏都会声色俱厉的呵斥她,不许抢姐姐任何东西。
她羡慕,嫉妒,憎恨,一直到现在的毫无想法。大概是绝望太久了吧。
乃至于如今姐姐进宫成了贤妃,只要她想吃,母亲也拖着病歪歪的身子起来做。
这让谢望舒抬头多看了谢可言一眼。
母亲,真的很爱你。
只不过这一眼,却让她心中一惊,甚至整个人都呆了一下。
“你怎么成这般模样了?”谢莹蕙惊声道,饶是她都吃了一惊。
谢可言上次挺着肚子回来时,也不过稍微瘦弱些,那时也只以为是初进宫中不习惯。如今……
竟是瘦的脸颊骨头都看得到,才五个多月的肚子也大的吓人。
“娘娘上次从府里回来后,便越发吃不得东西了。”绿屏忧心得很,明明当日回府,夫人还给娘娘端了碗珍珠翡翠汤,她喝的一干二净啊。
回来后竟是比往日更严重,昨日见得一地血污,当时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谢可言没说话,只撑起身子端起娘家送来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