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一听二伯的话手上的扫帚头子顿时在炕上敲了一下,二伯见阿爷阿奶瞅了他一眼只能灿灿的笑了声,二伯娘顿时拉了一把二伯笑着解释道。
“孩子他爹这话也是心疼四丫头,人家多拿点银子也能给四丫头好生补补,幸好伤的口子在后面,要是前面还不得破了相,以后可怎么得了哟!”
“二嫂!妮妮好好的,哪有你这么咒自家侄女的?娘,孩子身边没人看着,我得过去看着才行。”
钟氏一向是个软和性子,此刻却因为心疼自家孩子强硬的堵了徐氏一句,也是气的眼前发黑,妮子伤了头破了口子,二哥二嫂一心想着银子就算了,还当着她的面咒自家孩子这让钟氏忍不了了。
撑着肚子就出了门,二伯娘没想到阿娘竟然这样说,当下气的要死,她好心好肺帮她闺女着想,这还端上了,当下着急的嚷了起来。
“我啥时候咒四丫头了,这不是庆幸那丫头运气好吗,你咋不识好歹还埋怨起我来了,你有本事去找那把人撞了的马车算账……说不定还能多拿些银……”
“行了,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阿爷开了口,徐氏心里就是不甘心也不得不闭上嘴,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既然没啥大事就好了,扯这些干什么,嫌这个家里太安生了是不是?老三家的娃破了头你还说这些,这不是膈应人吗?没眼色的东西,这两天家里的事情你和老大媳妇两个轮着来,四丫头破了头老三家的大着肚子还得顾着孩子没时间干这些。”
阿奶见二伯娘嘴里叨叨叨的说着,当下瞪着眼啐了一口二伯娘,把家里的活都分配给了两人。
“这不是还有楼三吗!”
二伯娘这话虽然是小声嘀咕,可是屋里的人都听的清楚,楼老太大怒,手里的扫帚顿时扔了出去落在二伯娘肩膀上,吓得二伯娘连连躲着,嘴里痛呼一声。
“不乐意干活是吧?不乐意就滚出去,我老楼家娶个儿媳妇不是拿来供着的,当人媳妇谁不伺候公婆,收拾活计,你当你是大少奶奶还是王母娘娘咋滴?要不要我下炕煮给你吃啊?”
“娘,娘,你别生气,媳妇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和大嫂一人一天行吗?”
徐氏见阿奶发这么大的脾气,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认错摆手灿灿道,才让已经准备起身的阿奶重新坐了下去。
阿奶像是被二伯娘气着了一样,挥手让他们都出去,大伯起身说要趁现在再上山一趟就离开了,二伯二伯娘被阿奶臭骂了一顿也不想留在屋里。
见屋里的人都走完了,阿爷的动作自始至终都没变过,抬眼看了楼小西一眼叹了口气,阿奶更是像是失去了精气神一样坐在炕边上。
“阿爷,阿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楼小西心里有些不安,阿爷阿奶的样子有些不对劲,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情?可是除了楼小南的事情家里也没有其他糟心的事情啊!
楼小西心里有些踹踹,想要从二老脸上看出什么,可是除了沉重之外还是沉重,让她明白,确实是出什么事了。
但绝不是楼小南的事情,果然,在阿奶看着她俨然开口的时候楼小西只觉得血气顿时往上涌,眼前头晕目眩有些听不懂阿奶的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大……大哥的伤严重吗?怎么会这样?”
阿奶没有了刚才对二伯娘破口大骂的气势,更没有咄咄逼人尖酸刻薄的态度,听见楼小西的话只是沉重的摇了摇头,人仿佛老了很多。
让楼小西恨不得自己只是在做梦,当下狠狠抹了一把脸,酸涩的鼻头呛的她眼里火辣辣的疼却被她忍住了,按耐下心里的焦急不安和慌张。
“你大爷爷家的丰收刚才回来说大娃被倒塌的墙面压在了下面,人送到了医馆两天了都还没醒,你爹也顾不上活计在医馆守着,银子不够,让家里去个能照看人的人带着银子去。
我让你丰收堂哥在村口等着,你的衣服我给你收拾了两件,你现在就跟着你堂哥去京城,这事先别告诉你娘,免得她着急。”
“家里的银子没剩下多少,这是全部的银子,有二十二两,这个东西你放好,银子不够让你爹拿去当了换成银子。”
楼小西看着阿奶从炕柜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袱出来,又拿了二十二两银子装在荷包里面,还有一个绞丝的金镯子,约莫有二两重的样子,颜色样式都是上等,一看就知道这镯子是个好东西。
阿奶没有解释这镯子的来历,不过楼小西却见阿奶摸了又摸镯子才放在她的衣服里面,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再去想凭楼家的情况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精致的物件。
等楼小西出了家门坐在牛车上还有些恍惚,她不知道她走了阿奶会怎么给阿娘说她的事,阿奶之所以瞒着阿娘也是为了阿娘的身子着想,阿奶肯定不会把大哥出事的消息告诉阿娘的。
楼小南刚出了事,阿娘已经够伤心难过得了,要是知道大哥现在生死未卜,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家里有二老看着楼小西能稍微放心一些,只是对于大哥的伤势让她揪起了心,恨不得现在插起翅膀飞到京城。
楼丰收带着楼小西两人一路上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耽搁,终于进了城门在宵禁之前赶到了医馆。
两人下了牛车,楼小西问起车钱,楼丰收反而呵斥了一顿楼小西,无法,楼小西只能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