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舟觉得自己这是被荀战给套路了,这厮怕是根本一开始就没生气。
之所以一回来就来这一招,是早就想好了如何劝自己穿这女装,他估计也发现自己说自己是女装癖,可这么久却都没再穿过。荀战估计也发现一些异样,觉得自己估计不会穿。
正在荀战一筹莫展的时候,他自己……送上门了。
给荀战一个这么好的借口,借着这个由头,让自己以为男主发火了,只能应了下来……
太女干诈了,以前怎么没发现男主怎么这么阴险?
荀战对上巫舟幽怨的目光,嘴角扬了扬,挑眉:“怎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堂堂大仲太子莫不是要出尔反尔?”
巫舟知道对方在拿话激他,可他还就吃这一招,硬着头皮瞧着摆在那里的女装,想了想,又不是没穿过,之前为了隐瞒身份,他连女身都试过,如今只是女装而已,眼一闭手一伸也就过去了。
巫舟想通了,就淡定了:“谁说我要反悔了,说出去的话,还真没收回来的道理。”
荀战:“既是如此,那劳烦太子殿下就去换了吧。”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指腹抵着托盘往前推了推,将那套女子的装束一应俱全地推到了巫舟的面前。
巫舟瞧着就眼疼,一股脑抱起来,凶巴巴瞅他一眼:“等着。”
荀战睨着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眼底的笑意也愈发的深,在身后加了一句:“若是不会穿,我可以代劳。”
巫舟已经走到屏风后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回头恼羞成怒蹬过去:“滚。”
荀战被骂了也不恼,只是等巫舟的身影真的消失了,眼底的笑意才淡了下来,眉宇间笼罩着一层说不清的凝重,他其实并未真的不在意,可却不忍心真的发火,更何况,他莫名有种感觉,对方似乎在图谋一件事,而这件事与他有关。
不是他如今这个杀手的身份,而是属于那个……早就在众人眼中二十多年前就死了的展王之子展世子。
对方有很多事情在瞒着他,可若是对方不想说,他也不愿逼迫对方说出口,那就等到他愿意说的时候。
总归他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有的是耐心等对方开口。
更何况,那些被欺骗隐瞒的不舒服却远远比不上知晓对方并非真的活不长来得愉悦,这种情绪甚至超过了所有,让他甚至有种庆幸,对方没事,也就代表着,他能活得更久,能陪着他更长。
而不是简单的几个月,或者十几年,而是……一辈子。
这个想法一起,荀战早些时日听到义父谈起过往那些旧事以及他身份时带来的疲倦与难受全部都洗劫一空。
他当了太久的荀战,那些事过去了二十多年,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可既然知道了,双亲以及那些无辜牺牲的人的仇他还是要报的。
这就是第二庆幸的,八王爷……不是真的桂王的人,而是站在桂王的对立面,也就相当于,站在了他的身边。
他的身边这四个字让荀战的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那种丝丝麻麻的感觉,仿佛流窜到四肢百骸,而这种感觉,随着屏风后有动静传来,他抬眼看到那个着了一身女装眉眼昳丽的人时达到了鼎盛。
他确定自己没有这种嗜好,可因为对象是这个人,他想看到的是对方此刻那种不自然赧然而瞪过来时双眸发光的模样,这种所有的情绪在此刻只属于他一个人,他的眼底因为这种微妙也只看得到他一人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来之前知晓身份之后那种郁闷彻底洗涤干净。
巫舟本来就觉得不自在,之前虽然穿过,可那时候荀战以为他是女的,穿这种女装也没什么。
可如今,对方明明知道,他穿了,那种明知对方知道却穿成这样的不适感,让他的情绪忐忑又紧张,甚至生出一种若是奇奇怪怪怎么办?
结果,在他不安的时候,抬眼就看到荀战望着他,眼神直勾勾的,随即来了句:“……很好看。”
一股热意涌入脑袋,他忍不住抓起先前太子服上的腰带扔了过去:“闭嘴吧你。”
巫舟随着荀战连夜出了宫,他在天亮之前还要上早朝,因为时间紧迫,所以这一晚上估计要连夜赶路了。
荀战早就在京外准备了一匹骏马,连披风都准备好了,看巫舟因为先前的事一直抿着唇不理他,可那红通通的耳朵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荀战没敢再逗,干脆直接拦腰抱着人上了马,用披风一裹,只露出一个脑袋,朝山庄疾驰而去。
他动作太快,巫舟压根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忍不住道:“你怎么不弄两匹马?”
“你确定?”因为风太大,荀战几乎是低下头贴着巫舟的耳朵说的,风很干冷,贴着耳朵的热气拂过来,让巫舟很不自在地想搓搓耳朵,手脚却被禁锢着根本挣动不开,就听荀战接着道:“从这里赶回山庄要一两个时辰,回来也要一两个时辰。你确定这样来回赶路之后,你明日一早还能去上早朝,还能去老皇帝那里侍药?”
巫舟光是想想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想也是,再说了,这冒然回去是荀战自己决定的,辛苦也是他一个人的,还是算了。
他现在在朝堂上如履薄冰,若是真的累一晚上,明早肯定精神不好,若是出了错,他过往这些时日的辛苦努力都付之一炬。
那些老臣可不管他这个太子过去干得多好,若是有一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