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公压根没想到对方敢这般胡来,立刻派人追来过来,可他老胳膊老腿儿的,愣是没跑过这思姑娘,还真让对方误打误撞见到了殿下。
姜思雯仗着自己的身份,抱着赌一赌的心思跑了过来,可真当瞧见人了,却又不知说什么。
她是见过阎云承几次的,从及笄之后第一次进宫参加宴会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她就觉得此生非对方不可。太子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最佳的夫君人选。
她当时与母亲说了,母亲也觉得合适,可明里暗里试探了几次,父亲却都没开口给个应答。
后来她才知晓父亲竟是有意将他许配给二皇子,可二皇子哪里比得上太子,她不明白,于是当年就赌了赌,趁着放出风声,她就让自己身边的嬷嬷放出消息……
结果被父亲知晓之后大发雷霆,将她禁了足。
后来这事不了了之,等她再被放出来,等着的就是太子被废的消息,她傻了眼,等想再见到人,太子已然离京,还失踪了。
如今太子终于回来了,她原本是欢喜的,可谁曾想太子竟然残了,她听闻之后想去找父亲,却偷听到了父亲与二皇子的谈话,原来当年那一切都是二皇子所为,她抱着一丝机会毅然跑了过来,赌一赌,打算用这个理由来换自己一个机会,却被拒之门外。
她根本没有所谓的证据,就是想见一见对方,否则,父亲已经打算将她许给二皇子……
可姜思雯真的见到了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对上了男子身边的少年,对方低垂着头,刚刚不知在做什么,衣衫凌乱,怀里抱着一只狗崽子,披散着墨发。
那模样,像极了被欺负之后。
姜思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这是谁?为何与大皇子这般亲.密?
姜思雯死死盯着少年,浑身都在哆嗦。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阎云承冷冷扫她一眼,眼神冰冷无情,带着警告:“放肆。”
姜思雯惊然回神,跪下来行礼:“臣女见、见过云王殿下。”
可脑子里嗡嗡的,这人……到底是谁?
她跑来的时候,他们两人在做什么?
身后满头大汗跟来的梁公公也看到这一幕,吓傻了:不、不是,他刚走到时候还好好的,他们刚刚做什么了?他果然猜对了?殿下与这少年当真是那种关系?
梁公公被阎云承凉凉扫了眼,连忙解释:“殿下,老奴没、没拦住……”
他年纪大了,本就不如少女行动灵便,更何况,对方是相府家的嫡长女,府里的那些人也不敢真的伤到,这才让对方跑了过来。
阎云承面无表情看他一眼:“除了梁公公,其余没拦住的所有人,稍后,全部仗责二十。”他没直接将所有人赶出去,已经算是念着这些都是原先东宫的人,对他颇为照顾。
今日只是闯入一个相府嫡女还好,若是一个刺客呢?
他们何以担待得起?
梁公公感激应和,挥挥手,让赶上来的那些人下去领罚。
他这把老骨头,殿下没连他一起打,也算是看在他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
阎云承的吩咐让姜思雯脸色一白,猛地抬起头,却在对方锐利寒凉的目光下,心下一骇,迅速低头:“殿下,臣女……臣女只是想见您一面,并非有意冒犯。”
“何事?说完走人。这次本王看在姜相的面上不与你计较,下次再犯,定不轻饶。”阎云承冷漠无情的嗓音,让姜思雯一张脸更加惨然。
明明来之前,她还带着期盼,也许殿下会为她的提议欣然接受。
亦或者,犹豫不决。
可她想了无数种,都不包括面前这一种。
对方甚至听都未听,直接将她这个人,甚至那件事全盘否定,一点脸面都不留。
下人都退下了,只剩下除了巫舟在场的梁公公,姜思雯咬着唇,轻声道:“殿下,能不能……先让他们下去。”
阎云承冷漠:“你记清楚你的身份。你,于本王来言不过是个外人;他们却是本王府里的人。要说,就说,不说,梁公公……送客。”
姜思雯额头上有冷汗垂下来,对方太过绝情,对她甚至没有半分怜惜,她哪里敢赌,再梁公公上前之前,迅速开口:“臣女……想与殿下做个交易。”
阎云承只是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视线偏向一旁的池塘,冷冷望着那一池的荷花,并未理会。
姜思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臣女知晓殿下如今的情况,可不到最后,并不是没有转圜的机会。臣女的父亲认识一位神医,对于治疗腿疾颇有办法,也许……殿下的双.腿还能治好。只要、只要殿下的腿疾好了,一定还能重新复立。”
阎云承的目光终于转了过来:“哦?但是呢?既然你说了是交易,你的目的是什么?”
姜思雯的俏脸微红,她放弃矜持过来这一趟,就是想赌一赌,可真的让她说出来,还是羞红了脸,绞着手,垂着眼,睫毛乱颤:“到臣女……的父亲是相爷,若是殿下能娶了臣女,必是一大助力。殿下与父亲成了翁婿,父亲自会站在殿下这边。”
姜思雯一口气说完,头几乎埋到了胸口。
她说完之后,整个花园沉寂一片。
梁公公心里忍不住一动,他是被姜思雯说动了,殿下如今这模样,如果当真有这么一位神医,也许……
可他一抬头,对上阎云承冷漠无情的目光,迅速低下头,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