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容易么,当个皇帝还要想着怎么让臣子反了自己,反了的同时还要抓住这臣子的心思,免得到时候反过头了,把他小命也给反没了。
少年越靠越近,说的话因为怕被偷听放低放轻,又因为离得太近,尤其是那什么日月可鉴让赵柏晏觉得耳朵发热,脑袋也有一瞬间的不甚清醒。
好在很快回过神,这才迅速突兀地往后退了一大步,错开了与少年的靠近,他几乎能嗅到少年身上传来的龙涎香,让他无法呼吸。
巫舟再傻也感觉到怪异的地方了,先前退了几次,他还觉得是意外,可这次这么突兀,他皱着眉,瞧着男子与他错开的距离,伸.出手都够不到了。他眯眼,故意往前走了一步,果然,男子又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巫舟气笑了,“赵大人,你躲什么?朕还能吃了你不成?”这怎么了?他也没怎么着他吧?难道是最近表现的太过,让对方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保留心存怀疑,这是在担心功高盖主,被他咔嚓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巫舟只是随口说说,赵柏晏听着那句“吃了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巫舟:“皇上,莫要玩笑。”
巫舟瞧他一眼,突然忍不住乐了:“赵大人,你到底怎么了?朕不就是想让你批改个奏折么?你真不改?你要是不改,朕可就那么一直放着了,万一要是有别的地方上奏的灾情什么的,万一不能及时收到,到时候出了事,崔相柴王可就有理由说朕这个皇上不称职……”巫舟是吓唬赵柏晏的,这是抓住了对方的弱点,可若是赵柏晏真的不理会,他再另想别的办法,“哎,朕也知道,朕年纪小,这个皇上当得稀里糊涂的。赵大人你要是不想辅佐朕,觉得朕是个累赘,赵大人你就直说……朕也不是非要当这个皇帝,哎……”
情绪到了,少年耷拉着眼,长叹一声,挥挥手,软硬并施,最后转过身就要走。
巫舟在心里默默念着:一步,两步,三……
“皇上,微臣没有这个意思。”身后,男子的声音带着无奈,不知想通了什么,大步走了过来,眼神认真坚定:“微臣真的没觉得皇上是累赘。皇上比微臣想的已经好的太多……”是他不知为何,竟然会做了那种梦,让他这几日有些不知所措。
可刚刚皇上一番话,让他陡然惊醒,在内外忧患之际,他竟然还在因为一个梦而浑浑噩噩了三日,这在过往这么些年是从未有的。却也让赵柏晏定了心思,不过是一场戏,他本在戏外,却因为入了戏,将自己困于戏中,如今幡然醒悟,重新走出戏中,置身事外之后,竟是浑身轻松。
巫舟终于满意了,转过身时,声音却带着不确定:“赵大人,你当真想好了?以后都不会像今日这般躲着朕了?”
赵柏晏拱手:“微臣绝不会再如此。”他要为皇上保住这张龙椅,辅佐他成为千古一帝,名垂青史。
这才是一个忠臣该做的。
巫舟总觉得赵柏晏给他的感觉怪怪的,与之前一样,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不过他也没多想,试探出赵柏晏并没有生出退却之心,他松了口气,带着赵柏晏回了御书房,果然,对方接下来几日,都相安无事,很是贴心来批改奏折。
巫舟放了心,这边君臣和睦,崔相与柴王那边,却是阴云密布。
相府里,柴王一身黑色锦袍,将黑色戴着兜帽的披风交给下属,单独踏进了书房,瞧着坐在那里的崔相,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岳父大人,这已经两个多月了。”
崔相起身让开身,柴王直接走过去,落座,抬眼,面色阴郁,等着一旁才落座的崔相回话。
“王爷,老夫这些时日一直在想办法,可前些时候,刚损了两个心腹,前几日本来想着那个木桥一举将娄杨从工部赶出去,顺便让赵柏晏背这个黑锅,可没想到,当日两人竟然被皇上以修建观望台留下来,这才……”崔相哪里不想,皇上明显针对他,他年纪也大了,当初一直觉得柴王会是最大的赢家,这才同意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了对方,可没想到,先皇留下了那么一道圣旨,愣是将最不可能的皇子推上了皇位。
原本刚开始他一直都觉得是赵大人的功劳,可自从前些时日从宫里出来之后,他翻来覆去的想,总觉得新帝怕是也不简单,尤其是这次所谓的观望台将他的计划再次破坏之后,他想到一种可能性,愣是没敢再动手。
“可观望台不是没建成么?不能再想办法?本王等不及了,再耽搁下去,真的要等那季司舟将那个龙椅坐稳吗?”他等了这么多年,一直盼着先帝甍,结果终于等到了,却被别人捡了便宜。
当时他被先皇派去了外地,压根赶不及,等回来的时候,新帝已经登基了,身边还有一个赵柏晏当辅臣,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好对付的,结果却是个刺头,软硬不吃,还只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弱点,府里也没有妻室,更不要说子嗣。
这么一个人,着实让他犯了难,这也就算了,他三番两次派人想要刺杀对方,结果都被对方躲了去。
这也就罢了,他花费心思最大的一次,就是那次狩猎场,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