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愁绪漫天飞,东西筹划比算,想了许久仍是觉得有些不合算啊,凭什么他赵树理种下的因果要我薛某偿还啊。可一想到赵树理那惊天动地的风雪十三剑,男人顿时就如同焉了半截的萝卜,只得咬牙瞧向少年,硬生生的憋出了六个字:“你想不想学武?”
男人想着那张沧桑的脸庞,瞧着脸色愕然的少年。
“这是哪一出?”少年拧起眉角,低声嘀咕,有些猜不透态度转变极快的男人。
男人也不出言相逼,只是站在一旁笑看着脸色局促的少年。至于是渴望少年转投门下,还是渴望他摇头离开,自然只有他自己晓得。
少年沉声默默,好生难断。
赵晴柔身在事外,旁观自清。虽不知男人来路,可方才瞬息之间的交手试探,对于男人的底细心中自然也有一番了解。甚至在此刻小姑娘的心中,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次机缘对于少年而言是一次天大的造化,甚至可以大到比他那个破旧书箱更重千百。
“李知宇!”小姑娘心脏乱跳,一个劲的点头。可少年脸上仍是一片淡然平静,对于男人的好心好意完全是置身于外,丝毫不理。
男人瞧着眼前这么一出,既不出声点头,也不转身离开,而是看着两人脸上瞬间浮动的千百思绪,露出了饶有趣味的笑容。
小姑娘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自然是心有不甘。她瞥眼瞧了瞧少年,见他依旧是一副清淡如水的神色姿态,顿时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李知宇”小姑娘气呼呼的攥紧拳头,试探性的在少年头上挥了挥满天云彩。
“小子,想好再回答。不想学,我也不为难?”男人哈哈一笑,提起的心肝顿时下坠了半分。眼见片刻之后,少年仍然苦虑而不答话,心有把握的男人吹着口哨就要挪步离开。
男人不急不缓,每一步抬起落下恰好都是半丈之间,既不多动丝毫,也不少动半步。这么堪堪平常的一手在精通武道之人的眼中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功夫。尤其是在识货的小姑娘眼中,比之那些肉白骨活死人的法门更高千百。
眼见男人就要拖步离开,而少年仍然不觉。她反客为主的喊道:“我替他答应。”
赵晴柔红着脖子,粗声大叫。惊得刚踏出房门的老头又缩回了脑袋,只敢在门缝里偷偷观察形势局势。
习武之人健体强身讲究的就是一个气气相接,脉脉相衔,浑身经脉打通融贯之后气劲前后相接,如大江大河绵绵而起。其中虽然有些人不得精要,然而越是懂其中道理便会越讲究一个惜福养命,很少会有人如少女这般表现。不过小中见大,也可知少女执意要让少年拜这个便宜师父的劲头是多么的足。
少年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姿态,不言不语。对眼前的雨打风吹完全是置身于外,丝毫不理。
男人翘起嘴角,对一片沉默的少年不理丝毫,而是瞧着赵晴柔朗声道:“小丫头,你是上好的胚子。只是已有高人指点,在下不好插手,虽然不舍可也无可奈何。但这小子他不愿意拜师,我也没办法,须知,你是你,他是他。”
男人抿嘴一笑,深深的瞧了一眼少女。低垂的眼睑藏着些许的好奇。
少年低头望足,愁眉苦脸。
“先生说,我辈当提三尺剑,上斩邪佞下锄奸。可先生又说,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我知宇无经纬之才,只想苦读诗书以报先生栽培恩德。今天手拿凶器,那以后我岂不是成了屠夫刽子手。学不得,学不得。”少年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惹得本转身的男人也好奇的回过身来,望着此时的少年轻轻颔首。
“想学?还是不想学?”男人好耐心的问道,温厚的声音在少年耳旁环绕萦回不散。
少年苦思许久,还是斩钉截铁的摇头道:“不学!”
“不学?也好,求之不得!”男人称心如意,频频颔首。等着急得跳脚的小姑娘抓着少年的耳朵上下窜动之后,男人才笑道:“不是我不教,是他不学啊!”
男人轻描淡写,潇洒直行。可这于他而言不过寥寥的一句话语。在离得不远处的赵晴柔耳中却浑然又是另外一种滋味。
“这家伙,明明就是不想教。偏偏喜欢找些莫名其妙的借口。”小姑娘气不打一处来,挥舞着一支翠绿的竹竿就要赶上不知来历的男人比试拳脚剑法。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个东西可不能乱动。这是,这是……”半只脚又缩回去的老头见着小姑娘取出那支青翠的竹竿,当即大叫不妙。眉头紧锁,只是长吁短叹。可老头也知分寸,依旧不曾踏出那只脚来。
这竹竿本是他费劲心机所得,此时被无知无畏的小姑娘拿在手中要和男人比试剑法,老头霎时间脸色就变得一片青绿。
男人修为早已内外俱敛,无论上下皆有神意自藏。对四周所散发出来的大小动静自然是明察秋毫,此时感觉到细微震动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昨晚自己会望着那条大河望了一夜。
原来是福泽藏海,有缘得之。
男人悠悠一叹,抬头看了看天空飘过的流云,想着赵树理那天在酒楼之中讲的那句话语,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小子,听我一句,学剑是杀人还是救人都在你一念之间而不是你手中的剑。圣贤也说文有不平则鸣。更何况,你只习经纶虽然也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但是我却觉得千万人间取上将首级来的不是更有趣味。”男人回身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