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仙侠修真>缘来苦>第五十九章 新人旧期

狐狸轻蹲一旁,独敛哀伤。那时风花雪月,碧影成双。如今形单影只,孤身一人,恍如大梦一场,春境成空。可现在看着这娇羞难言的少年少女,她那平静许久的心居然渐生涟漪,似有春潮涌动,波涛汹涌。它轻颤硕大身躯,伤感道:“人间景色亦如初,沧桑百年他乡客。”

少女绕指低眉,发髻轻挽。少年痴痴呆呆,愣愣出神,手心汗水擦满稍显破烂的长衫,惆怅叹息皆有。

雪白大狐追忆往昔,顾影自怜。再转目看着此刻脸色通红难言的两人,沉寂自身,归思难收。它一步踏出,顾不得许多,磨蹭的走到了两人身旁轻轻蹲了下来。

少年袖掩愁思,心中仍然在想着赵晴柔那首小词。少女指沾旧纸,心中盘算着如何安慰沉声默然的少年。

狐狸焦急不耐,它喉中咕咕做响,既有期待又带惊惧的问道:“你们可知一个叫张遇初的读书人。”

狐狸轻嘶有声,洞内回声阵阵。少女闻言转过脑袋看向周围,望着这条满脸期待的狐狸。

狐狸声音娇柔温婉,恰如莺啼,好似二八芳华的女子,娇中带羞,怯中带怜,闻之让人侧目心动。

少年大梦初醒一般捂着嘴巴,退后两步,犹豫着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狐狸,到底谁是梦中人。

“这狐狸如何会说话”少年颤声问道。

少女摸了摸狐狸雪白脑袋,对着少年噗嗤一笑。

少年满脸不信。

“就是它”赵晴柔语气坚定。不等少年继续发问,雪白狐狸跑出两步,来到两个洞口相连之处,又叼着那触之即破的泛黄古画,回到了两人身边,眼中泪光盈盈。

小姑娘望之不忍,使劲拽了一下兀自不觉的少年,轻声问道:“李知宇,你学问大,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张遇初的读书人。”

少年闻言,心中一乐,很没良心的笑了笑。这说的哪和哪啊,自己学问大就应该认识这个叫张遇初的读书人,从古至今哪个圣贤说过这种道理啊。

少年轻轻摇头。

狐狸见此,脑袋低垂,澄黄眸子稍稍黯淡几分,眼中泪光闪闪,满是晶莹。

小姑娘见之不忍。她摸了摸它柔顺毛发,轻声安慰道:“虽然不知,但也有他策可解不是。要知世间百端逃不过缘法两字,若是有缘自然聚合可期,若是无缘”说道最后,她后知后觉的止住了话语。

狐狸低头无言,连带着身上雪白光亮的皮毛此刻也黯淡了几分,无精打采垂耳低吟。

少年扶额苦笑,平定心神,也是出声安慰说道:“聚散有时,皆无定数;缘分无常,岂能妄言。说不定哪日你行得九州云海,天下风景,或许就可以遇到这个张遇初的读书人不是”

狐狸呜咽不语,萧索悲泣。

少女见她悲戚如斯,扬起脑袋回想自己一路见闻。可苦思良久也丝毫想不起自己何曾遇到过这个叫“张遇初”的年轻读书人。

且说梅屏县,自从赵晴柔在梅子林中催马与李知宇共同离开,眨眼间也过了三月有余。时光由动变静,天气由烈日炎炎变得秋风飒飒,万物皆静。可那匹千里驹,却感觉每天如坐针毡。

自从在梅子林中与少女一别,张海举就每天失魂落魄,东西不分,好是惆怅。每天除却读读诗书辞赋,吃喝拉撒。至于其他一概不理。只是念着少女早些归来,一解惆怅。可一晃夏暑转秋凉,身上穿的短褐褂衫变成加长一些粗布秋衣,苦等的那个人啊,依旧望眼欲穿。

张海举痴坐苦等,怎生得期。还记得他初到仇如海破烂的铁匠铺中,每天过的都是富家闲适子弟的诗书生活,除了每天读读诗书文章道理,对于其他也没有想过太多。毕竟是富贵人家出生,哪曾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胄子弟,如今居然虎落平阳被犬欺。每天不仅被仇如海戏谑言语调笑,更是被那些寻常巷陌的妇女市井称之为“暖玉生春”。

张海举初时也不懂,只以为是她们称呼自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反倒有些自得欢喜。后来看着仇如海每每听到那些娇羞少女这么称呼他时,汉子就捂嘴偷笑,眼角眉梢皱成一团,他心中生疑,可又不好询问。这汉子,就没怎么见他正行过。

张海举自是疑惑不解,迫于无奈,他找来已经混得有几分熟面的市井浑人打听之下才知道,这称呼不仅没有诗书礼仪之意,反而尽是调侃他一副上好皮囊,可揩油调笑,更可芙蓉春宵的道理。至于青年公子以为的什么君子如玉,枝节连理何曾有丝毫。

不仅这些女人如此,就连那些隐蔽极深的断袖汉子在熟络之下,也会摸摸他羞红脸颊,说些体己之话,一来二去,一个个正经人也露出了马脚。本就是脸皮子薄的读书人,心中自然有如明镜,可又不知如何摆脱,他惆怅至极。

后来张海举不胜其烦,只能每日蓬头垢面,以期减缓压力。但妇女不仅不以为丑,反而尽喜之。惹得梅屏的那些钓不到美人归的士族公子争相效仿,称之为“蓬垢美”。效果自然只有自己知道好不好。

后来公子哥被逼的实在别无他法,只能拿起生疏的锤子铁钳,每日跟在刘负卿身后学习如何锻打铁器,以期能够借着火炉滚滚灼热,让那些趁机揩油的男人女子远离才好。虽然此招颇有成效。但张海举毕竟是初习此道,好几次由于手艺生疏,不仅将一户农家所要的锄头磨成了镰刀,更是将那镰刀磨得光滑透亮,刀锋薄如砂纸,明晃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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