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些时日, 发生了这些事情,顾启珪终于是迎来了县试之日, 这算是他在大齐朝的第一个秀场,但是他并不准备太过出风头。
顾启珪今日反而并没有昨日起的早, 寅时过半才悠悠哉哉起了身。
刚刚下榻, 顾启珪就去打开了窗户,刚才他就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街上已是人员攒动,人群熙熙攘攘,顾启珪看看天空, 这时候的天完全没有亮起来的意思。
县试在整个科举考试过程中,是人员最混杂, 水平最参差的考试。而且,近年来, 江南文风昌盛,各种才子层出不穷。再加上, 吉城又是大县,再加上还有像顾启珪一样,回乡参加考试的童子。
今日,在吉城和顾启珪一起参加县试的考生至少也得有上千人, 可是就是有这么些人, 县试也只是取前五十人, 但是要说竞争激烈, 也不能这样说。毕竟, 水平太过参差, 高高低低,这只是科举童试的第一场,也只是基础的考试,当然不会太过困难。
“主子,陈夫子已经在路上了,等他到了自会来通知,先用些东西,早膳已经好了。”磨石宇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顾启珪坐在桌几前,用着早膳。磨石宇提到的陈夫子,是朱家祖学的一名夫子,作为顾启珪参加县试的作保秀才,今日是必须要来现场唱保的。
本来此事也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在京中礼部开具一封信书,交给县署礼房(礼部的下属机构)就可以了。不过,因为此次顾启珪并不想在那这次县试中太过出风头,正巧,这次朱家子弟会有四人下场,再加上顾启珪就正好五人。
县试需要五人互结,也就是说,考生中同考的五人,在考前要写具五童互结保单,如若在县试中五人中有人作弊,五人连坐。所以这互结,是要找足够信任了解的人才会结伴。
再加上陈秀才作保,顾启珪参加县试的准备活动就算是准备妥当了。
大齐朝,凡是县试,皆由当地县官主持,县属儒学署教官监试。县试一般会连考四场或者五场,这完全是由县官全权决定的。
顾启珪参加的本次县试,会连考五场,每日一场,黎明前点名入场,即日交卷,也就是说,他要连考五日。
内容不外乎四书文,试帖诗,五经文,诗,赋,策,论,性理论,圣谕广训等。县试第一场为正场,试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第二场为招覆,亦名初覆,试四书文一篇,性理论或孝经论一篇,默写‘圣谕广训’百余字。第三场称再覆,试四书文或经文一篇,律赋一篇,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默写前场‘圣谕广训’首二句。第四五场连覆,经文、诗赋、经文,姘文。
大概就是考这些,就是再往后考下去,内容也不外乎是这些,但是随着对手水平的不断增高,所以说科举会变得越来越难。
就顾启珪来讲,本来他的诗赋是比较差的,因为带有前世的记忆,说话和思想就还是白话居多,对于韵脚、对仗这些,顾启珪并不擅长。为此,他还被师父、爹爹特训过,现在也算是勉勉强强的过关,不过相比其他科目,诗赋还是弱项就是了。
顾启珪慢条斯理的用完早膳,擦了擦手。县试是要在黎明前点好名字,但是看天色,现在着实还早,他并不着急。
顾启珪坐在窗前的凳子上,抬头向不远处看去。从这边看去,顾启珪能看到整个考署的情况,现在也还是排着一对长龙。
每当这个时候,顾启珪就能感觉到,这一世他投胎的水平还不错,起码是在勋贵之家,还遇上了替他着想的爹爹娘亲。要是生在寻常百姓之家,想着靠科举出仕恐怕也不简单吧。
京城
与此同时,现在的京城之中还是有几家也是早早就起了来的。
顾国安今日还是照常要去上早朝,但是又有所不同,今日他起的比平日还要早上一些,当然朱氏也早早的跟着起了来。今日是自家儿子的大日子,对他以后都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做父母的怎么能睡得着。
“夫君是有点紧张吗?”朱氏笑着问自家夫君,语带调侃,她都很久没有见过自家夫君面露紧张的小情绪了。
“是有点儿的。”顾国安笑着承认,幼子参加科举,还是在如此远的地方,就是他,多少也会有些情绪的。
没想到夫君这么简单就承认了,连带着朱氏自己,都有些担心了。“这孩子,自从去了江南,就送了一封平安信回来,也不知道家里惦念他。”朱氏开始小意的碎碎念,顺便还感慨了一下,“时间过得还真快,咱们顺宝都要参加县试了。”
顾国安听着自家夫人的埋怨,笑了下,拉回正题:“今日,顺宝县试,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去宗祠那边吧。”京中并没有顾氏祠堂,顾国安所说的宗祠也只是供京中顾府,年节时分祭拜的地方。
顾启珪参加科举县试,对顾家大房是大事,对于其他几房就没有如此的影响力,说到底顾启珪是小辈,而且这才是童试的第一场,太过基础的考试,实在没有必要兴师动众。
不过,顾家大房是把它当成大事的,顾国安同朱氏到达宗祠的时候,顾烟茗顾烟琪姐妹连带着顾启陵都已经到了,亲人、亲人就是这样吧,时时刻刻都会想着对方,总是忍不住多关心他一些。
顾国安眼神柔和了些,说道:“进去吧。”他从来没有想过太过肆意的想去做些什么,只是简单地进一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