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忧子皱眉深思,在当时的情况下,不用“天惊地动”,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元始天魔杀尽所有人,篡夺皇位,魔临天下,到时候天下动乱,死伤将数以百万计。相比之下“天惊地动”前后只造成二十多万死伤,两取其轻,即使现在让他选择,他仍然不得不动用“天惊地动”。所以他只能一声苦叹:“我实已……别无选择!”
王宗超心知此人性情优柔,单看他为一薄情女子而蹉跎半生就可得知。“天惊地动”给他造成的心结自然不可能说解就解,但是这种心态却可以利用一下,于是他开口说道:“既然并不后悔,何不坦然承当下来?我辈武人行走江湖,岂能不身负罪孽,一味自责,又于事何益?倒还不如尽力做些实事弥补。之前种种不测皆由‘天惊地动’缺陷而致,你何不尽力弥补缺陷,传承下去,也可令广成仙派历代弟子少造一些不得已的杀孽。”
一忧子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一亮,王宗超的话不能让他从自责情绪中解脱出来,但却让他转移了注意力,找到一种赎罪的方式。其实“天惊地动”这种准神级武学改良又谈何容易,一忧子就算穷尽一生精力也未必能够成功,但他已经暗下决心,此后必定为此殚精竭虑,终生不渝。
王宗超点头道:“若要改良‘天惊地动’,我倒有个想法:强纳九天之气入人体,等如海水倒灌江河,必定江河决堤,水患成灾;但若反其道而行之,疏导江河之水入汪洋,则波澜不生,无患无灾。‘天惊地动’用于攻可谓无坚不摧,却伤人害己,但若化攻为守,岂不可永立不败之地?”
一句话刚刚令一忧子灵光闪现,如梦方醒,王宗超已经对他的说法作出直接的演绎,只见他挥手划出数道纵横来去的剑气,转眼间在地面布下一个共有六十四格,排列分布间暗合玄机,类似龟壳纹理的阵图。
王宗超继续道:“此为一龟壳之上的天然纹理,暗合天地大道,有人从中参悟出一套武功,名为‘无求易诀’,能将强敌之力尽数化归自然,又能借取天地自然之势,其诀要为:
有物混成天地生,道法自然反之动。?
雪涌自化转乾坤,虚怀若谷无崖岸。
大成若缺盈若冲,万物成一气自化。?
怒涛拍岸?,易转化物……”
王宗超也不藏私,立即将“无求易诀”的口诀要旨,从头到尾详细解释了一番。
一忧子看到王宗超刻下的阵图已是吃惊,听闻王宗超所说要诀之后,更是惊异难言,“无求易诀”这套功法启发自风云世界的龙龟龟壳,其哲学理念则是《道德经》。而天子一世界还没有《道德经》著成,武学发展也才刚刚脱离了蛮荒时代,最重以力降力,虽然也有一些借力化力、借力打力的技巧,但却还没有形成类似“无求易诀”系统理论。如今一忧子听来,顿时觉得王宗超所说的这套功法高妙无比,别开生面,发人深省,让他在武道与仙道上都获益匪浅。
他原本对王宗超素昧平生却前来救他,而且还坦然赠予有利于完善“天惊地动”的高深武学颇有疑虑,但想到王宗超所画阵图,以及王宗超所说的明显脱胎自道门正宗的理论,顿时恍然:“原来这也是从龙龟身上领悟出来的武功,恩人是河图一系传承弟子!”
其实风云世界的龙龟传闻是轩辕黄帝死后元气所化,而天子世界也有背负河图出水献于轩辕黄帝的龙龟。毕竟都是华夏历史背景的临近,所以有大同小异的事物并不奇怪。
王宗超闻言摇头:“我不是广成仙派弟子,但是这套武学确实悟自龙龟。”
虽然王宗超不承认自己是广成仙派一系,但是一忧子心中已经认定他也是河图一脉弟子,生出不少亲近之意,疑虑大减,又见对方满头白发,年龄似比自己更长,于是欣然道:“虽然不是同属广成仙派,但大家都出于同源,若恩人不嫌弃,我便称恩人一声师兄吧!”
王宗超一笑,也不计较太多,索性默认,又道:“你受损经脉还未尽复,还需运功疗伤,接下来我会将全齤套《九阴易脉法》告知于你,你可要用心记好。”
一忧子又是诧异,问道:“师兄如今是魔族方面的人?”
王宗超摇头:“《九阴易脉法》并非魔族的武功,魔君那家伙是从别处弑师习得。”
一忧子对魔族印象不佳,闻言才放心下来,思来想起又愧然问道:“师兄对我如此大恩,真不知该何以回报?”
王宗超坦然直言:“我只想请你帮我解决一个问题。”
说罢王宗超将手一圈,如抱太极,无数道各种属性的真气在虚空之中交汇衍生,或浩荡如水、或沉凝如土、或侵略如火、或凛冽如风、或飘渺如云、或骄如旭日浩如明月……
一忧子与蜂魅都呆住了,他们从没见过一个人有如此属性变化多端的真气,更没有见识过如此惊世骇俗,极尽精妙的真气控制手法。
王宗超悟通了“浑天宝鉴”前八层之后,已将其与自己的“混元.冰火六重天”融合为一,这才得以创造如此奇迹。
他仿佛在拥抱一个世界,在以真气塑造一个世界。
崇山峻岳、冰川沙漠、沧海河流都不必说,更神奇的是上方居然还有日月星辰,云雾霞光,风雨雷电,寒霜飘雪,应有尽有。
仿佛是一个被缩小的世界,风在动、云在飘,江河奔腾,景色妖娆。
当他们将目光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