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留在鳌拜身上的神念烙印有异动。他竟似已将生出灵智,成就铜甲尸王!”
刚刚全心全意应对雷劫。无暇分心,如今一遭从雷劫脱身。齐藤一立即感受到鳌拜已出了意想不到的异常情况,心中一紧,立即将六道轮盘一下缩小。全部遁回肉身,再将布成护身法阵的元磁雷石等物一收,便火速直投养尸池所在。
原本照计划,鳌拜应该在一天之后成就铜甲尸王,那时候即使因渡劫而实力受损,也有足够的功夫从容布置应对,但此时若鳌拜提前成就铜甲尸王,情况就大不相同。而且这种出乎意料的异变,也意味着很可能有外人介入。
果然,也就在他闯入养尸池所在的溶洞内的一瞬,就觉眼前一花, 整个世界变得一片灰蒙惨淡,再无半点颜色。
没有见到溶洞,四周是无尽的大地,苍凉而又空旷,一片没有高低起伏的荒野,也没有任何明显的东西,就连一根草,一块石头都看不到,死一样的静寂,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微风,天上无星无月,整个天地呈现出一种苍苍茫茫死气沉沉。
“是谁篡改了养尸池的防护法阵?”齐藤一顿时错愣,养尸池为茅山派核心要地之一,自然设有法阵防护,此法阵日常用于汇聚地煞阴气,用于供给养尸池。一旦遇敌,也能抽取地气,汇聚百阴,形成强大的御敌、困敌法阵。
齐藤一自对自家山门法阵烂熟于心,但此时眼前法阵却已不再是之前熟悉的法阵,而是在充分利用原有法阵基础上,经过一番高明的篡改,实已迥然大异,形成一个非道非禅,意蕴难测的幻境空间,连齐藤一一时也辨不清其关窍。
“若是外人,对于我茅山阵法绝不至于这般娴熟,莫非来者是……”齐藤一心中寻思,“毕竟是宗门要地,倒不好以力破阵,免得毁了养尸池,而且也要花点时间调养神魂,姑且寻找阵眼,顺势借力以巧破之。”
一念至此,齐藤一索性不用神通,在一望无际的空旷荒野上漫步而行。
眼前一派仿佛亘古不变,空旷而又单调荒芜的景象,连时间感也被混淆,刹那之间,宛若千年。漫长的时间里,始终只有自己一人漫无目标地蹒跚而行,身心的疲惫自不必说。然而齐藤一却似乎忘了鳌拜与养尸池的不测之变,始终不急不躁,披着一身道袍,走得大袖飘飘,自有一种“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洒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边的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一股悠扬的乐声。
乐声渐起渐近,隐约听见锵锵锣起、咚咚鼓声、悠扬二胡、叮当古筝、丝竹管弦…乐声宛如个戏台拉开的前奏,汇成了那调用水磨,拍挨冷板的昆腔,只听内中有女子在咿咿呀呀的唱,其声细腻婉转,顿挫悠扬。犹若天籁!
循声望去,只见在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已出现一家灯火通明的客栈,夹杂堂前的笑闹喧哗,猜拳赌酒声,莺莺燕燕的娇嗔,呼来唤去的小二——齐藤一似乎嗅到了那桂花头油与胭脂香味,混合在酒肉之香之中,说不出的好闻。
齐藤一微微露出个笑容,喃喃道:“好个灯红酒绿、莺歌燕舞,便让我入内去走他一遭罢!”说完只管甩开大步走上前去。
越是走近。月能够感到那分明是那红尘俗世中不可多得的香软之所!但看廊院亭台,灯火辉煌,车来客往。迎送不息,钗头丫鬟,花魁红牌,在那笑声细语中来来回回。各种唱曲奏乐、饮酒吆喝、男女调笑混杂到一起的喧闹声音络绎不绝。
在一片仿佛亘古永恒的空旷荒芜原野上,历经长途跋涉,忽然遇上这么一处**居。简直俨然一名在酷热沙漠苦苦挣扎多日。饱受饥渴的旅者忽然遇上一片清凉绿洲。
齐藤一刚刚近前,便有个婀娜多姿的妖媚女子款款迎了上来。红色的紧身衣装下裹著窈窕玲珑的曲线,足以杀死任何正常男人的呼吸。
“哟!这位客人可真是眼生得紧。怕是头一回来吧?”柔腻悦耳的声音使人魂摇心荡,妩媚甜得像糖一样化不开,即使是枕边人的闺中蜜语恐怕也有所不及。
齐藤一只是呵呵一笑:“贫道身无分文。怎敢入内。只愿求清茶一杯,结个善缘罢了。”
“道长这是哪里话,我家主人最敬重有道之士,凡是出家之人,一概殷勤招待,分文不取!”妖魅女子娇笑连连,不仅加倍热情招呼,还叫了几个轻纱裹身,姿容妍丽,千娇百媚的侍女上前来拉齐藤一入内。
齐藤一也不推迟,之在群莺簇拥下举步入内。入了客栈之后,更见满目奢华,酒色生香,某些珠帘密挂的隔间内隐隐约约飘来的嗯嗯啊啊之声,粉脔雪股若隐若现,当真春意入骨,使人浑身发热,身软体酥。
齐藤一脸上始终只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对满目佳肴美酒,国色天香视而不见,只叫了清茶一杯。
转眼间清茶奉上,只见茶香扑鼻,茶色幽碧,深不见底,叫人闻之心旷神怡。
“如斯好茶,怎忍一口饮尽,不如让贫道带上,一路慢饮细尝。”齐藤一长笑一声,将衣袖一卷,早已将一杯清茶收入袖中,随即不顾众多莺莺燕燕齐声挽留,出门就走。
离开客栈,再次上路,又是经过一番漫长得不知今夕何年的单调乏味长途跋涉,齐藤一的眼前,再次出现了又一家散发着渺渺靡靡之音的客栈。
说是“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