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超言下之意,摆明嫌四大活佛连同一群代表藏密核心力量的法王、上师都不够分量,对比四大活佛刚刚施展的一番惊天动地的神通,口气委实大得可以。?不过四大活佛却都缄默不语,甚至连刚刚的惊怒之色也是很快恢复古井无波般的平静,毕竟近十世苦修,早已将他们的心灵打磨得无比圆润坚定,一切的正面、负面情绪都无法在他们心头留下丝毫痕迹。
“这位施主,可是当年曾在龙虎山上力阻一群邪魔外道闯关入世,以一己之力诛杀数位邪道巨擘的王施主?”
沉默片刻之后,葛丹松赞活佛率先开口搭话,相比许多只顾修持佛法,或者仅局限于处理藏地事务的藏密中人,他对天下形势似乎所知较多,尤其关注中原道门的变化。而王宗超虽然明面上并不属于道门任何一派,但他也是关注甚多。
毕竟他是图谋将业力转嫁道门的主要谋事者,自然要关注当今道门、以及亲近道门的厉害人物,免得招来承受不起的报复。而在他看来,王宗超固然称得上是横空出世的超级强人,但单凭龙虎山一战中展露的实力看,基本也就是等同于道家化神期、佛宗罗汉金身程度修为。只要自己不出藏区,做足准备,凭着藏密千年的雄厚积累,完全可以应付下来,更不用提四大藏密活佛齐出。然而如今对方刚刚抵达,还未正式动手,便已震慑得诸多密宗高僧不敢稍动,其威势气概,又岂是区区道家化神期所能相比。
见葛丹松赞活佛开口,王宗超只是淡然看了他一样,没有回话。
以他如今境界,一举一动,一意一念都天然对天地元气有着磁石般的引聚力,所以哪怕只是稍为关注,葛丹松赞活佛四周原本正常流淌的天地元气在这一刻就像被人用强力的胶水瞬间凝固成一团,再想调用,相比之前已是十倍艰难!
好在密宗修行主要强调心念与愿力,除了个别法相之外,并不强求驾驭天地元气。所以葛丹松赞活佛无论是凌空的身形还是背后的吉祥胜幡法相都没受太大影响,只是身形微微晃了晃,呼吸变得有些艰难,但表面上依然丝毫不动声色,还以为自己顶过了对方暗中施压,为不弱气势,当即以大圆满境界的密教真言宏声发音道:“王施主此举,与我等镇压千万雪山妖魔一般,都是功德无量。无论是镇魔井下群魔,还是这千万雪山妖魔入世,都是生灵涂炭,遗祸无穷!”
密教真言震得群山回荡,滚滚如雷,王宗超却听得哑然失笑:“原来你是想说,如果我现在将你们全部打番,那群雪山妖魔没了镇压,就要全部逃出兴风作浪了?”
葛丹松赞活佛一时默然,一眉道人却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等说法,倒也并非全属虚言恫吓!”
经过一番“灌顶”加持,一眉道人虽然未曾被洗脑成藏密弟子,却也知悉了不少原本不为人知的秘辛,加里拉画卷中,镇压于茫茫苦海之下的许多妖魔,心知葛丹松赞活佛的说法其实不容无视。
齐藤一忽然大声开口发问:“晚辈却只想问一句:眼下藏区百万农奴世世代代受苦无数,也是为了这百万雪山妖魔?”
“我佛慈悲!”葛丹松赞活佛闻言,只颂了一声佛号道:“当年藏地之民皆以雪山妖魔为神为祖,任凭驱使。二十六代藏王皆以妖魔治国,纵兵掳掠四方,以人血祭天,罪孽深重。故莲花生大士镇压雪山妖魔之后,才罚其世代耕作放牧,以此供养僧众,又得佛法熏陶,望能洗去他们身上的罪孽。”
齐藤一不觉摇头冷笑:“他们既受制、受愚于妖魔,也算是身不由己,即使身有罪孽,怕也到不了如此世世代代为奴为畜去偿还的地步吧?诸位扪心自问,这等作为,是否公道?若是公道,如今这千万起尸与滚滚业风,又是从何而来,因何而起?”
“农奴身上虽苦,却反能借苦难以坚定修禅礼佛之心,心中安宁平和。”吉祥生活佛开口辩道,“若是诸位强行干涉,他们心灵失去寄托,反而会更加茫然无措,苦闷难言!”
齐藤一嘿然摇头:“如此信仰,已如同鸦片烟瘾一般,倒不如早早戒除为妙!”
“施主既然也是修行人,又为何重皮相甚于本心?”那坨王活佛见对方竟然将信佛比作毒瘾,当即愤然责问,“区区皮肉之苦,筋骨之劳,又岂能与心中失却正法相提并论?可叹当即末法时代,人间浊气横流,竟连诸多世外高人,也不能免俗!”
齐藤一冷然反问:“除了懂得念几声有口无心的‘嘛呢’咒文,年复一日地转动转经筒,或者五体投地一路磕死在朝拜路上之外,敢问整个大藏区,这些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的百万农奴中,又有几人当真读过、听过、记得半篇佛经,通晓最浅显的佛家禅理,或者真正能结出一个中规正轨的密宗瑜伽手印?那些遍体秽臭的农奴,又何曾被允许踏入那些金碧辉煌的庙宇内半步?又有哪几位衣冠鲜亮的活佛、上师,肯与一群恶臭农奴一同起居出入,将佛法广授于民?若是一切皆无,你们又岂敢说他们如畜生一般麻木不堪活着,就是在参修正法?”
齐藤一连连发问,字字诛心,四大活佛却一时间皆是哑口无言。
齐藤一音量不觉更高,强大神识随之震荡:“你们高高在上,不事劳作,享受着那些农奴的供养,难道就是所谓的超然世外,不沾人间浊气?你们千百年来耳闻目睹着身旁无数人间惨剧,难道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