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赵冲忙不迭应下。
“东明的浩武帝不是个省油的灯,连着几战大败,想来浩武帝的胞弟端王也该出场了。”万俟空目露沉思:“此人少年起就四处征战,是东明的常胜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本帅倒是对和他对阵很是期待。”
“便是东明镇守郢州多年的将军沈怀安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败在将军您手下,端王是金银窝里出来的少年将军,男儿气魄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是将军您的对手?”赵冲笑着恭维,想了想又上前将木桌上的瓶子朝万俟空面前推了推:“将军,这是百里家主命人送来的百草丹,您前几天不是说胸口的伤口疼吗,不妨吃一颗试试。”
“再好的丹药在我这里都是白瞎,以后让百里寒不要再送了。”万俟空把丹药瓶子往一旁扒拉了一下:“别当我不知道百里寒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担心皇上日后被他交到东明人的手上,想要我在皇上面前为他说两句好话吗?这般殷勤讨好实在让人厌烦,有话直说不就得了?”
“呃,这世上似将军这般坦率耿直的男儿毕竟不多,百里家从前受恩与东明皇室,现如今却背信弃义,从东明运来大批的物资军需到北临,为世人所不齿,就算有再多的钱财也一样受世人唾骂。子孙后代遗臭万年。”
“不过,百里寒的担心倒是不无道理。”万俟空走到门前,掀开门帘望了望远处的钊城,道:“若是日后东明真派了端王出马,本帅亦没有把握应对,说不准就被他夺回了郢州,日后对东明俯首称臣也未可知呢?届时百里寒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一定头一个被皇上送给东明皇帝当出气筒。”
万俟空放下门帘,走到桌案前坐下,“本帅让你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哦,有了有了。”赵冲愣了一下才从胸口里掏出一张纸递过来:“沈国公府的大小姐沈靖竹前不久才和东明的端王殿下结了亲,现在已经在筹备大婚了。“
“那东明的太子殿下呢?他那里有没有消息?”
“只是前些天那一战露了个面,接下来就再没有其他消息传来了。”赵冲自己也觉得奇怪:“末将就是不明白,这东明太子明明有何将军相对的能力,为何只出面了一战之后就回了京城,不留下来亲自和将军您相抗呢?”
万俟空想起数日前城楼下的遥遥一瞥,目光也变得深沉起来。
大约,是因为那人从来不把他当成是对手吧。
……
郢州的商铺辗转从城中撤回其他城池,李氏安顿好一应事宜后又翻了翻近来京城铺面的盈利,这才晃着发酸的脖颈准备休息。
“夫人您也是的,这些细杂的琐事直接让下头的人做不就好了,何必您事事亲自动手呢?”侍女玉琴扶着李氏躺在床上,一边按揉着李氏僵硬的脖子一边心疼地道。
“下头的人整理的,到底比不上我亲自查看的放心。”李氏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对着玉琴温声催促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儿早上不必急着过来伺候我,只管睡个好觉。”
李氏实在是个好脾气的主子,从不要求下人早起晚睡地伺候在侧,隔三差五地更是好一批厚赏,也不打骂下人,有些好吃好喝的也都让人分给下人们尝尝。
玉琴心里想,这天底下大约没有比夫人更善良的主子了。“夫人您也快些歇息吧,
任凭张思对谢明端再深的情意,按照谢明端这样的性子,两个人之间也是擦不出什么火花来的,她到底在瞎担心什么?
“思姑,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靖竹衔笑开口。
张思低着头,尽力让自己的目光不落向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身上,听到靖竹的招呼声才克制地抬起头,目光也不乱瞟,“自从上次雨后一别,也有快两个月了。对了,你身上的伤可好全了?”
靖竹没想到她还记着自己那日的伤情,意外地点头:“已经痊愈了,就连伤疤都没留下多少,还要多谢你那天帮我包扎。”
“我是太医,帮你包扎也是太后给我的命令,你不需要跟我道谢的。”张思说着又有些敬佩地对靖竹道:“我听说了你要到珲州医治瘟疫的事情,太医署里的太医们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是吗?”靖竹含蓄地笑了笑,眼睫垂下片刻又抬起,她微抿红唇,不着痕迹地瞥了瞥身边的谢明端,想了想还是出声问道:“这次劳烦端王殿下请你过来,是有一件事相求。”
“下官是太医署的医者,端王殿下有事只管吩咐就是。”张思说着,眼神终究是落到了谢明端脸上,但也只落了一瞬,转瞬便又移开。
这话明显是对谢明端说的,靖竹不好再插嘴,便碰了碰谢明端的手臂。
谢明端想要拉过靖竹的手,大手伸过去的瞬间才想起有外人在,便哂笑着收了手,对着张思说道:“靖竹看了你准备的赈灾药材,觉得你做事很细心,所以本王才命人找你过来,其实是想问一问你,是否愿意随同赈灾队伍一同到珲州去医治得了疫症的百姓。”
张思一喜,当即跪倒在地上:“百姓罹难,下官本就忧心忡忡,若是真能随队到珲州帮助守灾的百姓,下官自当喜不自胜。”
“那就好。”谢明端讨好转过头,一脸求人夸赞的表情。
靖竹被他的表情逗得发笑,对着还傻傻跪在原地的张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