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元钧过去的时候,林奈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不过顾元钧垂眸,瞥见了石壁后面一个女性平底鞋的脚印。
……
林奈按原路小跑回去,一路冲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她才拍了拍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脏。
“鬼鬼祟祟干坏事了?”顾域问她。
一看男人已经回来了,林奈连忙道:“顾先生,我给你看一个重要的东西。”
说着,林奈献宝似的将自己刚才录的音放给顾域听,同时还跟他解释:“我刚才偷听到内幕消息,原来那些原本该给工人家属的抚恤金,都是被这个人贪了。你听得出这个跟顾元钧说话的人是谁吗?反正我好像见过,下次见到他肯定认得出来。”
“这个人叫沈立国,是沈琼的弟弟,顾元钧的舅舅。”顾域跟她解释道。
“哇,你听出来啦?”
“嗯,这个人二十多年就被沈琼安排进了顾氏集团总部,因为没什么能耐,职位一降再降。后来被分配到负责当年还不受重视的文化集团里,结果这几年文娱跟旅游产业蓬勃发展,倒给了他很多机会捞油水。可惜朽木不可雕,就算搭上顺风的大船,他也没能有什么建树,董事会内部早就对他有意见了。”
“这样的话,那我们干脆去举报他!既是沈琼的亲戚,又是剥削乡民的蛀虫,除掉他对你有利无害吧。”
林奈正热血沸腾准备动身,顾域却拉住她:“不用了,有人已经比你快一步。”
“谁啊?”
“顾元钧。”
“顾元钧?不可能啊,我刚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石林那儿跟沈立国商量该怎么帮他开脱呢。”
“不信你出去看看。”
听到顾域这么有把握,林奈半信半疑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结果她刚站到走廊,就听着一阵茶杯碎裂的声音。
是从顾父书房里面传出来的,林奈稍稍走过去一点,就能清晰听到顾东方震怒骂沈立国的声音。
“这么多年你在公司就是吃白饭的!白养着你还不知足,居然干起贪污的勾当。死人的抚恤金你也贪,还贪得这么没有水平,你这种人活着干什么?”
顾东方脾气比较暴躁,这个商业采访上还看不出来。
但是在顾宅住了一段时间,林奈就了解了。
之前在顾元钧婚礼上出的那个事,他就动手打了顾域。
而这次对待沈立国,直接上脚了。
一脚就把沈立国踹到地上!
沈立国属于那种很没骨气的人,跟沈琼长得也不像。小眼睛塌鼻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居然一踹就犯怂,拉着顾东方的裤脚直哭诉。
“姐夫,姐夫,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就犯了这一次错误而已。”
“才一次?元钧已经把你这些年做的那些事都举了出来,需要我找财务列个表格,算算你一共贪污受贿金额高达多少吗?光这次抚恤金的事你就贪了上千万,再加上以前的那些……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你知不知道我一年收到过多少封关于你的举报信?”
沈立国听说是顾元钧检举自己,抬眼看了顾元钧一眼。后者依然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像一块冰冷的雕塑。
“姐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以后不会了!”
“狗都改不了吃屎,你二十几年的老毛病还改得掉吗?不是我说,你们家都是这副德行的。一个个势利小人,目光短浅,一点能力都没有……”
顾东方数落到这里,转身瞥见沈琼端着茶杯走进来,又硬生生地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负气地使劲儿甩衣袖。
沈琼假装没听到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她在一团乱的书桌上收拾出一块干净地方,将茶杯放下去,又转身对顾东方道:“我记得这一套茶杯是去年在拍卖会上买来的,乾隆年间的珍品,刚拿回来的时候你还爱不释手,现在就剩这最后一个了。这个你可别再摔碎,不然明天自己想起来又得心疼。”
沈琼的声音柔和,让顾东方也不好意思发脾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时,沈立国连忙跪着往前,拉着沈琼道:“姐,这个事你一定得帮我求求情啊!帮我劝劝姐夫,让他别再生我的气了。”
“住口!你还好意思求你姐夫?这些年你姐夫是怎么对我们沈家的,有顾家一口吃的就有我们姓沈的一口。给你们安排了这么好的工作,你自己不求上进不说,居然还搞贪污腐败的那一套!你不知道我和你姐夫是最痛恨这个的吗?”
“还好之前有元钧看着,时常给你补些亏空。但这回你居然瞒着他吞掉这么多抚恤金,元钧跟你姐夫就是大义灭亲,你也谁都怪不着!”
沈琼这话说得很有水平,表明了自己跟顾东方站在同一阵线,也避免顾元钧被牵扯进去。
听她这么说,顾东方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她泡的茶。
随即顾东方在椅子上坐下,沈琼又绕到身后去给他捏肩,宽慰道:“东方,你要是把身体给气坏了,那他做的蠢事才叫没办法弥补。好在现在这个事情……并没有酿成大错。”
“还没酿成大错?这里可是牵扯到十几条人命,那些闹事的工人都被媒体报道多少次了?你去看看网上的舆论都什么样?我们顾家做了几十年的公益,就因为这事名声全给毁了!”
顾东方说着又要生气,但是拿起桌上的茶杯想到沈琼刚才的话又不敢摔,最后只是重重地放了回去。
“行了,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