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缜缜~我给你带了礼物。”
隔天放学回到家,韩复一手捧了把带露珠的玫瑰花,一手抱着个盒子,螃蟹步挤进门。
裴缜人就在门口,却只插着腰木然脸,不接。
“缜缜?”
裴缜:“一次五十,两次一百。”
“……”
这是前几天重新订好的新规矩,以后再叫“缜缜”,叫一次扣工资五十,立即执行!
韩复吞了口口水,马上乖乖改口:“裴少!”
呜,可是叫裴少的话,就显得一点都不亲了。
对着青年一脸的委委屈屈,裴缜实在是想不通——对着一个老男人,天天“缜缜”“缜缜”到底是怎么叫得出口的?就算韩复比他小整整六岁,还在可以撒娇卖萌的年纪,这也太豁的出去了。
他身为年纪比较大的一方,都还没老气横秋叫他复复什么的……
呃,默默的老脸一红。
“复复”什么的也实在是太肉麻了吧,受不了受不了!
……
娇艳的玫瑰花,被插在了主桌花瓶,整个气氛深沉凝塞的客厅都被点亮了。
而那只的箱子里……则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裴缜别过脸:“说过多少次了,给你的钱你别乱花,尤其是别给我买东西!羊毛出在羊身上,有这心思还不如去给自己存个保本理财什么的。”
韩复:“缜……裴少,这个不花钱的。”
不花钱?
韩复一脸“你一定会中意”的神秘,黑瞳闪亮亮的。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泡沫塑料小心包扎好的二十小瓶精油。
裴缜:“……”
“这是五期班的班长余闻哲帮我包好的,哦,就那天那个包子脸的裁判,他人还挺热心的,而且相当的心灵手巧。”
盒子里面的二十瓶,正是之前韩复和李斯特比赛“猜识”的精油小样合集。
裴缜僵了片刻。
竟不知道应该感动,还是该觉得丧心病狂。
怎么会,连这么小小的心思都……
那天,他混在图书馆的围观群众里看着韩复和李斯特的比试,心里想的一直都是——如果,换成是我呢?
如果换成是我,以我的水准,能全部猜对吗?
可这明明是谁都没有说过的、极为隐秘的想法。韩复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
“……茉莉,橙花,玳玳果,安息香。”
“果然全中,真不愧是我家缜缜!”韩复啪啪啪鼓掌,一脸比自己获胜还要多的开心灿烂,“果然吧,那个什么李斯特就是个绣花枕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水平比你差远了!”
裴缜并不确定该不该为此高兴。
毕竟他已经围观过了比赛,本来就知道这二十种香是什么。可要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呢?
李斯特都栽了跟头的情况下,那个什么玳玳……他又能准确地猜出来么?
这恐怕永远是个未解之谜了。
……
“喂……”
洗完澡,昏黄的灯光照着卧室暗灰色丝绸被的大床。
床上正华丽丽趴着一个香艳美人。
白衬衫掩映着骚包黑色内裤,正晃着一双修长的腿,正随手翻着他床头那本法文版的《基督山伯爵》。
秀色可餐。
然而,裴缜发现自己果然有点不解风情的弯男癌潜质,这么美好的画面都不隔空多吸两口,反而一脸冷漠:“书,你拿反了。”
韩复一愣,低头皱眉:“才没有!”
“装模作样的,看得懂吗你?”裴缜自顾自擦着头发,水滴顺着锁骨缓缓滑落,“挺晚了,回你自己房间去。”
韩复吞了口口水,合上书爬下床,殷勤地拿电吹风帮他吹头发。吹完,拿去放好后又颠颠跑回来,一脸认真。
“裴少,合同上约好的,八小时工作制。”
裴缜:“嗯。”
“所以……现在上学,不是没办法白天陪你了吗?以后工作时间改成晚上,我每天过来陪你睡觉好不好?”
裴缜:“谢谢,不用。工资的事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工资~”小狼狗乖乖往床上一陷,仰起脸直勾勾看着他,小泪痣在一派夜色尽是下纯真的诱惑。
裴缜倒也不是坐怀不乱真君子,更不是因为床不够大。
只是真心觉得,真的不能再这么毫无收敛地往这软咚咚、甜里陷下去了。
韩复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他“感情”方面的小寄托,更变成了他全部事业心、对调香事业满腔“热爱”的存放之处。
而按照过去失败总结的经验教训——把全部感情压在一个人身上,就已经是很糟糕的事情了!
把其他的身家性命再都累上来?到时候鸡飞蛋打,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到底在干什么啊,越想越觉得自己蠢。
明明花了钱,却好像反过来给自己设了个套?
好在韩复傻傻的,还没反应过来其实已经占尽上风。所以,在傻孩子反应过来之前,多少把心收回来一点才是正道理!
脑子倒是想得很清楚。
然而,现实却是美色当前,头脑清楚并没有什么用。
……
床头灯灭了下去,黑夜昏暗的星辉中,韩复半张脸埋在枕头的阴影里,眼睛亮晶晶。
有这么好看的男人躺在身边,用那种有点小可怜、小渴望,少年般认真而卑微的小眼神盯过来,虚荣心简直分分钟爆满。
在那么受用的情况下——哪还有金主还能舍得一脸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