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凝滞,甄宓微沉蝶目沉默不语。良久之后却是沉沉的一声叹息。“皇后之位,自然是属于贤德皆备之人,不是谁都能当的。我自知没有这个能力,又何占着。而且,我所求的不是一个位子,而是我的夫君真的念着我,就够了……”
语气减轻,眼帘垂视。冯香看着甄宓那样的失落神情和语气,便知她心里此时已然视难受极了。
甄宓来了这么久,曹丕竟连一日都未曾留宿过。这恐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曹丕对甄宓的情意已经淡到何种地步了。
“夫人,您说陛下的正妻,又诞育了皇长子和长公主。如果您还没有资格,那谁还能更有资格呢!”
冯香苦口言道。待在甄宓身边这么多年,甄宓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对于规矩,她半分也不会逾越。所有的苦乐从不形于颜色,恭敬谦卑,为人心善。可这也让她在曹丕面前变得越来越卑微,越来越难以放开自己的心。
“冯姑姑,明日叡儿,绫儿他们要过来,你提前备些他们爱吃的小点心。另外,我给他们做的衣服,你也早些拿出来,别忘让他们拿。”
甄宓凝眸而视,她显然不太想谈这件事情。索性将话题转向别处,无论怎样只要一提起她的两个孩子,心情都会好起来。
“是,奴婢知道了。”既然甄宓无心再提,自己也不好再谈,便只能如此收场。
服侍着甄宓解衣躺下,冯香悄悄灭灯而出。
瞬间黑沉的房间,令甄宓心中一忧,满满的心事犹绕在心头。晶泪滑落,滴在金丝玉枕之上,一颗心针扎一般的疼。
她何尝不知曹丕封后的旨意是太后逼着下的,他心底有多不情愿自己更是心知肚明。倘若她就这样接了旨意,做一个被皇帝嫌弃的皇后更是生不如死。
星辰昏暗整个房间一点光线也借不到,甄宓静静的躺在伸手不见的五指的房间,冷冷清清的寒意萦绕在自己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思念随风尽诉愁,一曲痴情如何留;山盟海誓皆空话,空房独守何凄凉。
彤云微沉将天空罩的紧紧的,整个空气微微有些干冷。从未安静的长萱宫内,此时却异常紧张。
“贵人,您没事儿吧?”小满小心翼翼的将热茶放到柴萱手边,一脸担忧的望着正襟危坐的柴萱。
自那日淋了水后,柴萱整个人一下子安生了好多,不闹也不动了。安安静静地不是看书就是练字,一副极其乖巧懂事的模样。可这样的转变反倒让小满浑身上下的不舒服。原来还觉得柴萱每天的折腾让人受不来,这才发现突然一下安静下来吧,更让人慌的害怕。
“没事儿啊。”柴萱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淡淡言道。
那坦然自若的表情,看得小满眉间一紧,慌慌的瞥眼一侧的荣芝。荣芝也无奈的摇摇头。
“贵人,您真的没有问题吗?难道,您不出去转转?”柴萱越是冷静,小满就越觉的她病的不轻。
没了柴萱整天搞些奇怪的事情,小满忽然觉的长萱宫整个儿都空了,无论干什么都没了趣味。
“小满,你放心我呀,以后满满改。绝对不会再无礼取闹了!”柴萱仰头淡淡一笑。
柴萱的话令小满心头一惊,莫不是因为自己那句话惹得柴萱生气了,这才成了这般模样。整个人顿然一慌,结巴道:“贵人,小满没有那个意思。您是不是生气了!”
“哎呦,小满呐。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的你说的挺有道理。我老那么瞎闹,到头来辛苦的还是你。还是少给你添点儿麻烦吧!”柴萱不慌不忙的将书推至一边,拿起笔来,开始了自己的一日一练。
柴萱的话怎么听怎么害怕,怎么听怎么不正常。要是真这么安静下去,估计自己就要被柴萱吓死了。
“贵人,都是小满的错,要打要罚小满都受着,只是求您不要这样对自己。”小满突然一跪,哽咽言道。
啊?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吗,这怎么又跪了?柴萱举着毛笔一脸蒙圈的看着地上委屈不已的小满,眉毛都要翘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