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袭人挨了一脚,虽然她说没事,大家都悄悄关注着她。一看她晚上连饭都没吃几口,大家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好。连忙和贾宝玉说了。
贾宝玉本来是因为久拍门不开,想到前几日林黛玉也是被这些丫鬟关在门外才生了一场气,想着给她们些教训,谁知踢错了人。本来就满心歉疚,一听她们这么说,立刻就要拿山羊血黎洞丸来。被袭人给拦住了,“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或许只是小伤,用不着那个。”
大家见她自己执意不用,略嘱咐了两句,也只好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上却看到贾宝玉连梳洗都不顾,披上衣裳匆匆忙忙的就让小厮去把王太医找了来。
众人看贾宝玉眼下一片青黑,忙问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袭人有什么不好?
贾宝玉皱眉,满脸担忧地说:“昨天半夜袭人吐了一口血,她怕惊动人,也不让我去拿药,我守了她一晚上,好在后来没有事了。现在等太医过来看看再说。”
竟然吐血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虽然觉得他那一脚有些重,但是谁也没想到袭人竟然到了吐血的地步了。
好在王太医很快就过来了,查看一番,知道是昨天被踢的,安慰大家,“不过是伤损,并无大碍。”
又说了一味丸药的名字,怎么服,怎么敷。这宝玉认真地记下了,亲自看着袭人服了一丸药才往前面去。
今天是王夫人宴请薛姨妈母女等人的日子,但是因为昨天金钏的事,王夫人整桌饭的时间都没有给贾宝玉什么好脸色。薛宝钗又因为昨天贾宝玉说她像杨玉环得罪了她,也不大理睬他。贾宝玉见薛宝钗对他冷冷淡淡的,又有袭人的事情在,也没什么谈性。林黛玉素来是个喜静的,见她们这样也不想说话。宴席上倒是显得冷清了下来。
原本这个时候就应该王熙凤出场了。谁知王熙凤昨天晚上就知道了金钏和宝玉的事,知道王夫人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哪里还敢说笑。没她这个活络气氛的人,宴席上的气氛就更加冷淡了。
迎春三姐妹向来是小透明,这个时候也就继续当透明人了,因此这个宴会十分没意思,大家不过坐了一会儿就散了。
贾宝玉心中本来就不大自在,吃了一顿饭,反而更加不舒服了。闷闷不乐的回了,便坐在屋子里长吁短叹。
袭人被大家按在里屋里面休息,晴雯这个时候便上来给他换衣服,一边问道:“二爷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吃酒的吗?怎么反而更加不开心了?”
贾宝玉叹气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太太淡淡的,宝姐姐也淡淡的,在那坐的也太没意思了,还不如不去呢。”
晴雯正收拾脱下来的衣服准备拿出去,一不小心把下面放着的扇子给带下来,跌到了地上。
她捡起来一看,扇骨给跌折了。
贾宝玉在旁边看到,就摇头叹气说:“蠢材,蠢材。将来可怎么好?明日你自己当家立事,难道也是这么顾前不顾后的?”
晴雯本来还有些可惜好好的扇子坏了,一听他这话,顿时把这点遗憾抛到脑后了。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立时就冷笑道:“二爷最近气大的很,动不动就给脸子瞧。前儿连袭人都打了,今儿又来寻我们的不是。要踢要打凭爷去.就是跌了扇子,也是平常的事。先时连那么样的玻璃缸,玛瑙碗不知弄坏了多少,也没见个大气儿,这会子一把扇子就这么着了。何苦来!要嫌我们就打发我们,再挑好的使.好离好散的,倒不好?”
贾宝玉被她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通说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说道:“你不用急!迟早有散的日子!”
姜妍刚从玉钏那里回来,她也不好明说自己知道内情,只说她担心金钏性子烈,怕是受不得委屈,让她好好劝劝她。她打定主意这几天多去金钏家附近转转,反正她们是家生子,就住在下人房里,离大观园也不远。
谁知刚进屋就听到晴雯连珠炮似的一段话。她还没搞清情况,就看到袭人听到动静从里屋走出来,忙向宝玉劝道:“好好的,又怎么了?可是我说的‘一时我不到,就有事故儿’。”
晴雯听了冷笑道:“姐姐既会说,就该早来,也省了爷生气。自古以来,就是你一个人伏侍爷的,我们原没伏侍过。因为你伏侍的好,昨日才挨窝心脚,我们不会伏侍的,到明儿还不知是个什么罪呢!“
姜妍看到桌上那把散开的扇子,知道应该就是晴雯撕扇的事了,忙笑道:“可是因为这把扇子?坏了就坏了,你们也值得为它动怒。”又对晴雯道:“你和二爷吵还是和袭人姐姐吵呢?走了,跟我出去。”
晴雯还想说什么,无奈姜妍力气大,硬是扯着她出去了。
袭人被晴雯刚才的话说的又羞又恼,本来还想回几句,看贾宝玉气的脸都黄了,不想把事情闹大,见姜妍把晴雯拉了出去,只得忍住气说:“好妹妹,你带她出去逛逛,原是我们的不是。”
姜妍一听这话就糟,我们我们,你们俩什么时候成我们了,这不是给晴雯机会讽刺吗?她不待晴雯反应过来,连抱带拖的把她给弄出去了。
姜妍看到桌上那把散开的扇子,知道应该就是晴雯撕扇的事了,忙笑道:“可是因为这把扇子?坏了就坏了,你们也值得为它动怒。”又对晴雯道:“你和二爷吵还是和袭人姐姐吵呢?走了,跟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