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和兴儿打听贾府的情况,她心里还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进贾府之中的。
贾府下人嘴里没把门的惯了,况且尤二姐也不是外人,喝了两杯酒之后,就把家里各主子的脾性一五一十的说了,特别是王熙凤在府里说一不二的威风。
反正在他的嘴里,管的严的就是夜叉,不管事的才是菩萨,就是一向和他们没什么架子的贾宝玉也要担上一个没用的名头。
尤二姐做人没什么脑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闻言就以为贾宝玉是个腹内草莽的绣花枕头。
尤三姐之前在贾敬的丧事上见过贾宝玉,还和他说过几句话,见他说话谈吐都是个有礼的,便不肯相信兴儿这话。
尤二姐见她这样还打趣说:“你看他这样好,不然把你说给他得了。”
尤三姐喜欢的另有其人,但是有其他人在,也不好说,便不吭声了。
兴儿还以为她真有这个意思,连忙说:“要说三姨和他倒也般配,只不过他已经有了,就是我刚才说的林姑娘。不过他们现在年纪还小,林姑娘身体不好还得养养,等过两年年纪大些,老太太再一说,没有不成的。”
他们这边说着闲话,贾琏匆匆赶到贾赦的书房,向他行礼后问道:“不知老爷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贾赦一脸严肃,上次石呆子的事之后,他一直觉得这个儿子办事不利,但是这次事关重大,旁人信不过,只能让自家人去,只好让贾琏过来了。
“你准备准备,过两天就动身去平安州一趟。”他把一封信函递给贾琏,“这封信你收好,务必要当面交给平安州节度使。”
宁荣两府祖上都是凭借武功起家,和这些地方上的武官们向来往亲密,但是平常小事派个下人去就足够了,这次居然特意让自己跑一趟,贾琏心中便有了些猜测。
“老爷,可是东宫那边……”
贾赦点点头,“郑家这阵子好像在平安州附近有什么动静,想让平安州节度使帮个忙,我听说后便把此事揽下来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郑家作为太子的亲戚,可是不好结交的,要不是老爷我有本事,咱们两家可说不上什么交情。这次他们既然有事托我去办,那我自然对好的办妥了,以后有什么好事,他们才能想着我们。”
贾琏笑道:“老爷说的是,就是不知道郑家那边到底是什么事。”
贾赦黑着脸说:“让你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做什么?事情办好了我自然会赏你。”
这事本来贾赦也不知道,但他们既然要他办事,自然也要透露一二。
郑家的门人在平安州那里发现了铁矿,他们打算私下开采,这么大个事情可瞒不过平安州节度使去。所以想找个人说项,把平安州节度使给拉拢过来。
贾赦想着太子就是以后的皇帝,开个铁矿也不算什么,便同意了帮他们牵线,但是太子毕竟还不是皇帝,这件事必须得保密,所以他连家里人也不准备说。
贾琏被贾赦这么一骂也不敢再多问,告退后就回家收拾东西,准备远行。
反正知道是帮太子办事,就算是小事也得当成机密大事来办。不问就不问吧。
他人往王熙凤那边去商量出门要带的东西,还不忘让小厮跑尤二姐那边告诉一声他今天不能过去了。
王熙凤听说他要出远门,少不得撑着病体,忙着打发人帮贾琏收拾行李,这一去起码得半个月,东西可不少。
贾琏却还想着尤二姐那边的事情,过几天他就要出门,总得在临走之前把尤三姐的事情早点办了,也去了一桩心事。
第二日贾琏便又去尤二姐那里了,问她尤三姐中意的人到底是谁?
尤二姐盘问了尤三姐一晚上,对她的心思早已心知肚明。以前她们全家都握在贾珍手里不得自由身,嫁人都做不了主,现在贾琏受不了折腾,能由着自己选,她当然要选个自己喜欢的。
尤二姐便告诉贾琏说尤三姐五年前便看中了柳湘莲,只是前阵子听说他惹祸逃走了,也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
贾琏笑道:“原来是他,他长的那个样子,也难怪三姨看中了。不过那柳二郎虽然长得标致,却是冷心冷面的,恐怕不是良配。再说他去年打了薛呆子,和我们也不好说话,竟是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连个音讯也无。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若是三年五年的不回来,难不成还等着他。”
尤三姐掀开帘子走进来说:“姐夫你放心,我这人说什么是什么。既然看中了他,便非他不嫁。若是他回来了我便嫁他,若是不来,我便守着我娘一辈子不嫁人,也不算什么。”
说着把一根簪子,往地上一扔,一摔两段。
“若有违誓,便如此簪!”
贾琏看她心意坚定,料想是不能变的,没有办法,只能帮她去打听柳湘莲了。
他知道柳湘莲和贾宝玉交好,如果他回来贾宝玉肯定是知道的,便先去找了贾宝玉的小厮茗烟。
茗烟只说不知道,应该是还没有回来。反正宝二爷这边是没有收到消息的。
贾琏只好又跑到柳湘莲家周围,去问他的街坊邻居,邻居们也都说没看到他回来。
柳湘莲也不是个有钱人,在京中一共就这么一套住宅,应该是真的没有回来。
贾琏没办法,只好如实告诉了尤二姐,他出发的日子在即,这事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这边茗烟被贾琏找了之后,就去告诉贾宝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