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颤抖着手,眼底一片猩红,汗水从额头滑落下来。
凤烨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六,六王兄,不要……”“凤烨,你这个蠢货!我利用父皇眩晕症在他的香炉里放了迷香,致使他晕倒气死了他,为你精心部署这些精兵,收买王嬷嬷杀掉太后,要你夺下皇位,结果你,竟然辜负了我的期待,终究一事无成,我还
留你何用?”
凤羽剑口指着凤烨,大声地指责道,那样子近乎疯狂一般。
凤烨手紧紧捂着伤口的位置,那鲜血染红了他的手,他听着凤羽的斥责,缓缓摇着头。凤羽双膝一软,跪在地,大声狂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父皇啊父皇,你始终技高一筹,我调换了牌匾后的诏书,你却早已将诏书刻在姜克己的身!凤诀哪里好?他凭什么继承这个皇位?我不服
气,我不服气!”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来,扔到凤诀的面前,说道,“这是我给父皇下过的药!你去查一查,是不是我做的!”
这是他听凤烨说了父皇死的真相后,在凤烨的房间里找到的,当时便随身带在了身,作为赃物!
看到凤羽这般“疯狂”的模样,凤烨无力地闭了眼睛。
连似月眼底微微凝起,凤羽,素来无欲无求赋,游山玩水,哪有这般缜密的心思来部署这些事。
但是现在,他却将所有罪恶的证据全部指向了自己。
凤羽手颤抖着,汗水从额头流了下来,握着长剑的手禁不住颤抖。
“不,六王兄……”凤烨张嘴,唇角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那鲜血迷离了人的双眼,他无力地,缓缓地闭了眼睛,头一歪,手垂下了下来。
六王兄,你这个笨蛋,为何……为何要为我牺牲至此,不值得,不值得啊。
弟弟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过,你为何要为我如此,为何,为何?
看着凤烨缓缓闭的眼睛,凤羽眼底溢出一抹痛苦的表情。片刻后,他紧紧握着手的剑,作势要继续刺杀凤烨,嘴里大声喊叫着,“你这个无用的东西,枉费我这么些年以来精心布局,为推你位,要不是你儿女情长,优柔寡断,怎么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后果!
你浪费了我的心血,你该死,你该死啊!”
凤羽言语间已经将全部的罪都揽在了自己身,仿佛凤烨只是被逼无奈才屈从了一样。
“来人!将六皇子凤羽抓起来!“凤诀一声令下,姜客己立即带领侍卫前捉拿。凤羽疯癫一般挥舞着手的剑,嘴里叫嚣着,道,“凤诀,凤烨屡屡在我面前说,说你既英勇果断,又宽厚仁慈是做皇帝的最佳人选,怎么也不肯与你为敌,而在我眼里,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
毛孩子,你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是父皇有眼无珠,选了你这种人。父皇,你是昏君,昏君呐!大周朝要亡,大周朝要亡啊!”
凤羽极尽所能地咒骂皇帝,极尽所能地咒骂凤诀,极尽所能地咒骂朝廷。
众人都惊呆了,凤羽一直以翩翩君子形象示人,今
日这些粗言粗语从他嘴里说出来,真真令人难以置信。
侍卫强行将他带走了,他仍旧很不服气,一边咒骂,一边频频咒骂。
当脚步终于跨出荣元殿的时候,他回头,目光落在凤烨的身,脸露出了一抹悲怆的破碎笑意,眼底闪烁着泪光:
凤烨,我的好弟弟,好好活下去啊。
“来人,将八皇子凤烨抬出去……医治。“凤云峥命令道。
“是。“数名侍卫前,将箭昏迷的凤烨抬了下去。
紧接着,两排太监快地跑进来,将荣元殿内的血迹清洗干净了,殿内一片干净,像是什么都没生过似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明安王皇十一子凤诀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成大统,继朕登基继皇帝位。”
大殿之,宣告继任者的声音响彻在皇宫空。
“恭迎十一皇子登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云峥,连似月以及宫所有人等匍匐在地,高声朝拜。
凤诀手持传国玉玺,一步一步地往高台走去,他脸色刚毅,稳重,冷静,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坚定,没有任何迟疑。
他知道,或者,这并不是他的选择,但是,天既然选择了他,那么,他便要做个好皇帝,勤政爱民,礼贤下士。
此时此刻,凤诀的脑海浮现出往日的总总。
那时候的风轻轻拂过脸际,那时候的云漂浮在半空,触手可及,又遥遥相对。那时候,他不过是连相府的嫡孙,无忧无虑,乐于现状,他的人生仿佛从出生起已经规划好了一切。是姐姐,从尧城回来的姐姐仿佛变了一个人,姐姐让他明白了,生活的残酷不能回避,唯有面对,才
能趟过去。
连似月看着凤诀的背影,长大了,以前那个搬着一篮子青枣跑到她的院子里,如一缕清风吹进她生命,给她沉重血腥的人生以一点明亮的少年,终究是长大了。
从此,他不再是她的弟弟了,他是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是天下人的希望。
前一世的凤诀,不是凤诀,只是连诀,还未成年便被残害,断手断脚,死相残忍。
而这一世,他驻守边疆,杀敌卫国,终于登了皇位。
诀儿,这样往前走吧,坚定地往前走,这是属于你的路,属于你必须走下去的路,姐姐相信,你会走出一片繁华景象,一片盛世…
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