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后第二天,夜风冷眉便一起回到恒亲王王府给殿下和王妃斟茶。
凤云峥嘱托两人近一个月无需当差,好好过过新婚的日子让他们作为独立的两个人去做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向王府报道。
两人感激涕零,夜风携冷眉回乡,去看了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放下了心中的结,又回到了当年练习武艺的地方,无论在哪里,两人总念念不忘恒亲王府。
于是外出没有半个月便又回来了。
用夜风的话来说便是,这些年生活在殿下的身边已经习惯了,离了殿下便时时惦记,再也离不开殿下了。
凤云峥当时一脸嫌弃样,眼睛里却带着笑意。乐颜跟着娘亲和皇叔回到京都后,连似月领着她见了凤诀,令月儿,还有太后,连似月称这是在漠北认识的小姑娘,她没有家人,人又聪明伶俐懂事,与她十分有缘,便
带在身边了。
乐颜乖巧懂事,落落大方,大家都挺喜欢她。
令月儿也和她合得来,才认识几天,便经常在一起了。
只是令月儿和凤诀的大婚即将举行,便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乐颜在一块了。
而乐颜儿渐渐地也不太爱走动了,常常呆在王府里,做些女红,或是陪着两个弟弟妹妹一块玩耍。
连似月将最信得过的青黛拨去了她的身边照顾,便也放心许多。
只不过,连似月却发现,乐颜儿在外人面前越来越沉默寡言,偶尔还会看着曾经越亲王府的方向偷偷发呆。
她看到眼里,心中暗自忧心,和凤云峥说起的时候,凤云峥也说察觉到了这一点。
“这孩子总是不太快乐。”连似月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只怕还是和凤千越有关,那毕竟是她的父亲,我还记得那时候,她总用充满期待渴望的眼神偷偷看着他的样子。”凤云峥扶着连似月的肩膀,说道。
“越是这样,我便越心疼她,这世上最痛最苦的是,便是被自己爱着的人伤害了,偏偏她还被伤的这样深。”连似月想到乐颜曾经遭受的,便心痛如绞。
“咱们要想个办法,解开她的心结,她好不容易来到了我们身边,我们让她开心快乐起来。”凤云峥说道。
连似月沉默。
这一天晚上,她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膳的时候,她到了乐颜的房中。
“娘亲?这么早您就来了?”乐颜看到她,有些惊讶。
连似月心疼地看着她,说道,“乐颜儿,跟娘亲去一个地方吧。”
“好,娘亲等等,我换件衣裳。“乐颜没有多想,便去换了衣裳,随后用了早膳后,就坐了轿子和连似月一块出门了。
当轿子停下,乐颜下了轿后,看到眼前的情形,顿时一愣,“娘亲?“
这分明是她回来那日经过的越亲王府。
“进去看看吧。“连似月拉着乐颜的手,往里面走去。
“不!“乐颜却一把拽住了连似月,说道,“不要进去,娘亲。”
她知道,这地方于娘亲来说,曾经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对她来说,也是如此。
连似月轻轻握住了女儿的手,说道,“乐颜儿,不要紧的,娘亲早就淡忘了,可以面对这里的一切,你也可以的,对吗?”
乐颜眼底闪烁着泪意,在连似月的鼓励下,她终于慢慢地松开了手。
“进去吧,来。”连似月扶着乐颜的手,两母女一块走进了这破败的府邸。
连似月早已经能够淡然看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过是曾经的一点记忆而已。
但是乐颜却不一样,她一走进来,看到这里熟悉的一切,想着那个爱到痛彻心扉,恨到天崩地裂的人,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一双拳头放在身侧。
她哭着,慢慢地蹲了下来,过往一切,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她哭到浑身颤抖,不能自已。
娘亲的悲哀,她的可怜,还有那个男人的心很,都像是锯子一般,狠狠地锯着她的心。连似月走了过来,弯腰,将道,“乐颜儿,在娘亲和皇叔的面前,你不用压抑和隐藏自己的想法,你想什么,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对于你来说,凤千越首先是你的父亲,这一点娘亲从来就不会否认,你自己也不用否认。你想来这里祭拜便来,你想做什么娘亲都是支持你的,你没有错,你一点错都没有,你是最无辜
的那个人,知道吗?”
“娘亲……”乐颜心头一颤,抬起头来看着她,泪眼婆娑。连似月拿出帕子,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说道,“你皇叔已经和皇上说好了,会一直保留着越亲王府,只是为免人注意,外部不变,匾额也会去的,而这里面,会派
人定期前来打扫,同时还写了信给漠北的葳朗,请他将凤千越的骨灰送回,放在这里,供你纪念。”
“娘亲,对不起……”乐颜听了连似月这番话,心中愧疚,“女儿不该把心事埋起来不让你知道……”
“傻孩子,是现实让你太为难了,苦了你了。”连似月说道。
“娘亲,我不想恨他了,我想为他念经,希望他下一辈子能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再争权夺势,不会再去害人,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乐颜由衷地说道。
连似月点头,“乐颜,你放心,娘亲早就不恨他了,娘亲释然了,与其让他背着罪孽做孤魂野鬼,倒不如像你说的,让他改邪归正,下辈子做个踏实的人吧。”“嗯!娘亲,我会日日为他诵经,替他赎清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