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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丽姑姑……”薛仁赋面色羞赧,耳朵都红了。“薛先生,以前你是驸马,我是公主的丫鬟,许多话纵然看在眼里,也不便说。但如今,倒是可以畅所欲言了。薛先生今时今日的处境,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身为公主的
贴身侍女,看到薛先生这般,心里却感到痛快!”雪丽像是为公主报了仇一般,说道。
“……”薛仁赋不语,心里却仿佛被插了一刀。“当初公主对你,可是用尽一切真心,对你们薛家的每个人,也都是仁至义尽。可你呢?过着公主给你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却每日都在无病呻吟,怀念着你那个死去的妻子
,一点一点消磨着公主对你的真心!薛仁赋,你可真不知好歹啊!”雪丽将当年想说,而没说过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薛仁赋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来,嘴里喃喃着,雪丽却没听得出他说了什么。“先前你费尽心思的要离开公主,觉得在公主府的日子,每日都在被公主掌控着,你觉得公主是个坏人,害了你心爱的女人。现在好了,如你所愿离开了公主,可你瞧瞧你
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你有今日,都是你咎由自取啊!”
雪丽的话一字一句,仿若针尖一般扎在了薛仁赋的心里。
薛仁赋无地自容的垂下了头,这会儿竟是一句给自己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雪丽说的对,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他终究是负了从安的一片情谊。
如今安国是好是坏,又与他何干?
他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呢?
“雪丽姑姑,字画我拿回去了,多谢你今日与我说的这番话,我都记在心里了。”薛仁赋向雪丽躬身,说道。
“慢着!”雪丽叫住了薛仁赋,说道,“字画留下,银子拿走。”
“但是……”薛仁赋犹豫。
*
“公主,画都买来了。”城外,安国公主的软轿停在路边,雪丽将画买来后,递给了安国。
安国坐在轿子里,连瞥一眼都没有,冷声道,“都烧了吧。”
雪丽一愣。
原来公主买他的画,是想烧了?
“是。”雪丽将字画交给一旁的人,吩咐道,“都烧了,灰都不要留着。”
“是。”
薛仁赋拖着疲累的身体,颓废的回到了薛家,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提不起一丝的精神。
刚才雪丽说的话,也犹如回声一般,不断的在他耳边回响着。
他的脑海中,又想起在公主府的点点滴滴,
想着,薛仁赋的面上,闪过一抹羞愧。
“咳咳咳……”
坐了一会儿,薛仁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时,牵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薛仁赋捂着肚子,面色渐渐发白。
咳嗽许久都止不住,薛仁赋起身,跑向了小厨房。厨房的小炉子上,还炖着一碗药,只不过炉子的火早就灭了,薛仁赋端起药碗,将药汁一饮而尽,冰凉的药汁滑过喉咙,薛仁赋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冷,舌尖亦是传来一
抹苦涩。
薛仁赋喝了药,咳嗽稍稍缓和了一些,走到灶台边,打开锅盖,里面只有一小盘昨日吃剩的青菜。
薛仁赋忽然苦笑起来,何时,整个薛家衰败到了如此的地步?
府中连个可以给他熬药热菜的人都没有?
薛仁赋走回房间,刚要坐下时,视线忽的落在了床头的方向,随后缓步走了过去,在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支白玉嵌珠翠玉簪。
薛仁赋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温柔,指腹轻轻的抚摸着这支翠玉簪子。
半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薛仁赋整个人有些恍惚。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一个人的时候,不再是看着南离的画像了。
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全然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支翠玉簪子的主人。
那个残暴冷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
从安,从安……
薛仁赋默默的念了安国公主的闺名。
在今日见到安国公主之后,他的心中,终于确定了一个他从来不愿承认,不愿面对的事实。
只是,当初的他太过沉迷于过去,心中始终带着对安国的恨,所以到现在,他失去了一切之后,他才发现了自己的真心。
但,晚了啊。
一切都晚了。
他终究是负了一切。
想到曾经的那些回忆,薛仁赋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喉口涌上猩甜,最后竟生生的吐了几口血出来。
……
薛仁赋病了,连着几日都下过床榻,一日三餐皆是吃着简单的清粥。
“叔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薛仁赋抬眼,只见一段日子未见的侄子薛义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几个药包。
“义儿。”见薛义来了,薛仁赋露出一抹笑,准备从床榻上坐起。
薛义连忙放下药包,扶着薛仁赋坐了起来,又在薛仁赋的后背垫了个枕头。
“听说,叔父近日病的严重,连人都瘦了一大圈。”薛义看着憔悴了不少的薛仁赋,发出一阵感慨。
薛仁赋笑了笑,不想提这些,“义儿,最近在做什么?”“侄儿最近每日都待在家里,写了不少好诗,准备献给安国公主。叔父,你知道吗,往日我去安国公主府,公主从不见我,可今日,公主却让我进府了。”说起这个,薛义
脸上的表情有些飞扬。
床榻上,薛仁赋的面色一变,僵持了片刻后,伸手抓住薛义的肩膀,语气有些许的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