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连诗雅只觉得一股割人的冷风刮过,自知失言,吓得连忙低下头去。
“雅儿,舅舅说话,决不许插嘴,还不快跪下认错。”萧氏用力捏了连诗雅的手腕一把,低声叱道。
连诗雅连忙跪下,道,“舅舅,雅儿错了,不该插嘴。”
萧氏则在一旁反省,道,“哥哥教训的极是,是妹妹不够沉着,屡次上了小贱人的当,以后定会吸取教训,不再让哥哥失望。”
“现在,你们品级和份位都有了,我要你在短时间内坐上连延庆正妻的位置,真正掌握相府后宅大权。”那话从萧振海的嘴里缓缓溢出,眼睛里散出危险的气息。
萧氏有些胆颤地看了萧振海一眼,道,“若是过去,妹妹即刻就能应承,但是……连似月始终是个阻碍,她早不是哥哥见过的那个人了。”
“哼……”萧振海冷哼一声,道,“黄口小儿,也让你战战兢兢,不配做我萧家的人!”
“……”萧氏被斥责地低下头去。
“五日后,我要在府里举办一个庆贺的宴会,到时候倒要看看她是如何厉害,让你都起了惧意!”见萧氏斗志不如从前,萧振海倒更更想见见现在的连似月了,“一个嫡女,不足畏惧,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生个儿子,才能彻底稳固你在连家的地位,否则,也是枉然。”
萧氏听了,心中一怔,手不由地放在了肚子上,自从生下连诗雅,虽占尽了连延庆大部分的恩宠,但是这肚子却一直不见消息,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一个心病,今日萧振海一提,她心里便更加感到沉重。
“你与董娘子学医术,现在学的如何了?每月一次的行医施药,可有按时进行?”让连诗雅成为一个悬壶济世的医女,与嫡女连似月区别开来,这也是萧振海的授意,董嬷嬷也是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嬷嬷送到连诗雅身边去的。
连诗雅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低头道,“雅儿有每日跟随学习,董娘子说我医术大有精进。只是,因为连似月从中作梗,祖母不让我再行医施药了。”见萧振海眉头皱起,她又立即说道,“不过,舅舅放心,这个月十五,我会重新开始的。”
她心理想,反正现在已经是县主了,她要继续在相府门口行医,祖母也不会不答应的。
“除却医术,琴棋书画,样样须得苦练,到时候考虑婚事之时,你必得配得起最有势力的皇子。”这是萧振海对连诗雅最基本的要求。
连诗雅听罢,不禁红了脸,若她配上最有权势的皇子,那到时候十个连似月她都不必放在眼里了。
从连延庆的书房出来后,连诗雅深深地松了口气,小声道,“娘,舅舅真的好可怕,比父亲吓人多了,刚才火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不会再理会我了呢。”
萧氏的唇角却溢起一丝莫测的笑意,道,“你放心吧,到了如今,你舅舅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弃你的了。”
“为什么?以前娘最担心的,不就是舅舅放任我们不管吗?”连诗雅不解萧氏突然这么坚定的信心是来自哪里。
萧氏却没有再细说,道,“去看看柔儿吧,从她出事之后,我们都还没有去看过她。”
“好。”连诗雅也没有再多问,和萧氏一块到了萧柔的依翠院。
但
是,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痛哭求饶的声音——
“小姐,饶命啊,饶命啊……”
“小姐,求求你,饶命……”
这是怎么了?连诗雅感到奇怪,跨脚走了进去,却看见两个丫鬟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她们头散乱,地上是被剪成一缕一缕的断,两个人脸上都有好几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流了满脸,样子恐怖极了。
而那正面无表情地拿着刀在她们的脸上一刀一刀地划下去的人则正是——萧柔。
两母女同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萧柔这是怎么了?怎么做这么血腥可怕的事。
“滚。”萧柔缓缓地抬起头来,挥了挥手,两个丫鬟急忙站起来,匆匆跑了出去,一身的鲜血。
萧柔冰冷的目光看着萧姨娘和连诗雅,淡淡地道,“姑母和表姐来了。”
连诗雅终于从惊骇中回过神来,脸上刻意浮现出一抹亲热的笑容,走了过去,唤道,“表妹……”
而她一眼看到萧柔裙下只剩一条腿,另一边则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而被萧氏从后头轻撞了一下,她才忙道,“表妹,我们过来看看你。”她眼神闪烁着,甚至不敢看向萧柔,因为她只有一条腿的样子,真的很可怕,让她……无法直视。
一个女子,连腿都不齐整,就算被封为郡主,又有什么用呢?
萧柔冷冷地道,“现在看到了,是什么感觉?”
“……”她的话一下子把萧氏和连诗雅问住了,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萧柔拄着拐杖,费力地站了起来。
萧氏先反应过来,几步走了过去,搀扶住萧柔,痛哭流涕道,“柔儿,柔儿!你受伤的事我早就听说了,姑母天天都惦记着,想到你就心疼的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只是相府的人不让我们来萧家,所以一直拖到今天了才来!柔儿,姑母实在心疼你,你说,姑母能为你做点什么呢,我的柔儿。”
“是啊,柔儿表妹,我听说你出事了,也是心急如焚,好想马上过来看看,但是我们被连似月害的大门都出不得,所以拖到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