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
宫女照常拿着香盒子和向片进来良贵妃寝殿点香,以寻常丫鬟装扮示人的吴乔站在连似月的身旁,目光落在这宫女的身上。
突然,她笑眯眯地走了过去,一把握住了这宫女的手腕,笑眯眯地说道,“宫女姐姐,让我来吧,把剩下的给我。”她不由分说地将这宫女的手掰开,把她手里剩下的两片香拿了过来。
这宫女有些慌张地看了良贵妃和连似月一眼,“这,这人……”怎么敢在贵妃娘娘面前如此随意。
但见贵妃和王妃不曾说什么,她也只好退下,不说什么了。
吴乔笑眯眯地将香点燃后,将这盒子凑近鼻尖深深地闻了一口,结果——
“咳咳,咳咳咳……”她用力过猛,将盒子里的积淀的香灰吸到鼻子里去了,结果鼻头,嘴巴上铺了一层的香灰。
那宫女看到吴乔脸上鼻子上的这些香灰,连忙掏出帕子来,说道,“我替你擦擦。”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吴乔一把就把这宫女手里的帕子拿了过去,胡乱地擦拭着自己的脸。
连似月摇了摇头,道,“你呀,冒冒失失的,冲撞了母妃,还不快快赔礼道歉。”
吴乔一听,慌里慌张地丢了手帕,连忙双膝一曲跪了下去,结果因为太过莽撞,一不小心又撞在了这个宫女身上,宫女一愣,跟着一起跪了下去,脸上露出很疼的表情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吴乔吓得急忙磕头,这跟着无辜受累的宫女也只好跟着一起磕头。
“罢了罢了,起来吧,别磕了,等回了恒亲王府,你还是回你的洗衣房去,起初本王妃见你憨厚,把你拨到身边,却不想,你还愚笨,罢了罢了,都退下吧。”
“是。”吴乔感激涕零地站起来,和这宫女一块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她却开始落泪,这宫女见了微微一愣,问道,“你哭什么?”
“宫女姐姐,你也听到了,我家王妃嫌我愚笨,不肯留我在身边了,我又要回洗衣房洗衣服去,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说着,她可怜兮兮地掉眼泪,然后一把抱着这宫女,伏在她的肩头,忍不住落泪。
这宫女愣了一下,抬了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哭了,王妃宅心仁厚,想必只是一时生气,等气消了,还会留你在身边的。”
“真的吗?”吴乔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兴奋地问道。
宫女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肩膀扭了扭,示意吴乔把手拿开,说道,“真假我也不好说,毕竟那是你家王妃,总之,你不用太担心,刚刚我看王妃也没有很生气。”
“嗯!那我就放心多了。”她脸上露出简单天真的笑容。
“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事不能在此耽搁太久,误了事会挨罚的。”这宫女说道。
“姐姐叫什么名字啊?”吴乔又问道。
“莲芜。”她回答道后,走了。
莲芜一走,吴乔脸上立即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快步走近了殿内。
“如何?看出什么?”连似月问道。
“贵妃娘娘,王妃,此人绝非普通宫女,奴婢摸了她的骨骼,刚才还摊开她的手心看了,除了手指手腕和手掌连接的这个地方,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像我们习武之人,长期持剑,剑柄贴在这个位置,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层厚厚的老茧。”
吴乔深处自己的右手,果然手腕和手臂相交处是一个褐黄色的老茧。
“刚才那莲芜的茧和奴婢在一模一样的位置。”
“青黛,把你的手伸出来看看。”连似月吩咐道。
“是。”青黛伸出手,拿着和吴乔的老茧一笔——
“青黛姑娘的茧主要在手指下方,她手腕上没有的”吴乔说道,“我捏她肩膀和其他各处骨头,因为长期练武,她的骨骼比普通人要很不一样。”
“这么说来,这个莲芜有问题了。”良贵妃道。
“母妃她是什么时候来梦华宫的。”连似月问道。
“有快两个月了,先前负责的丫鬟到了出宫的年纪,已经被放出宫,内务府便安排了她过来。”良贵妃将这莲芜的来头大约说道。
“快两个月?”连似月凝视在这点燃的香上,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生的点点滴滴,突然间她脑海中闪过一幕情形。
她突然说道,“香盒子!快拿来!”
“是。”
、待青黛将盒子拿来,连似月立即打开盒子——
将里面的香灰倒了一些出来,拔下头上的银簪,在香灰堆里拨弄着,又仔细地检查了香盒子,脸上终于浮现一抹冷意,道:
“我知道了,原来有问题的不是香,而是这些香灰和盒子。”连似月解释道,“这盒子分明是新的,没用过一两次的,但是她里面的香灰却快要装满了。
这说明,有人特意准备了一个盒子来装有问题的香。”
“月儿,那到底有什么问题呢?这香灰和盒子会不会伤害你?”良贵妃着急问道。
连似月示意青黛将这些香灰放回盒子里,然后解释道:
“如果月儿没猜错,这盒子的边缘和香灰里都有丁公藤九里香干漆土荆皮土鳖虫/蛰虫蟾酥绵马贯众炭……这些药物的粉末,香一旦点上,这些药粉的成分就会随之慢慢散。
这些药粉对月儿还没什么影响,因为月儿住在这儿的时间不久,在母妃房中停留的时间也不长。
但是,母妃近日起来的眩晕没精神,却是这些药粉引起的,因为已经有足足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