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琬闲来无事,喜欢在市城四处闲逛。一来看看边市之中,还有什么能与鲜卑互市。二来看看各商贾与鲜卑人私交如何。
今日转转,耳边就听一声高喝:“某知道吕布为何在边关开市了!”
黄琬冷汗的都下来了,边关开市,初期一定是对鲜卑部族,有帮扶作用。尤其是严冬才过,直至盛夏的时间,市城之中的粮食,对鲜卑人是个特别大的补充。
如果被人看出端倪,鲜卑部落四散而去,这边关开市最大的作用,聚拢鲜卑部族。如果鲜卑人撤走,那此番边关开市,不但没有起到作用,还资惠了鲜卑。
放眼望去,圆顶风帽之下一双虎目,令人过目难忘。眉宇间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比起吕布不逞多让。
腰间狼头铜带扣,狼烟碧绿碧绿的,夺人心魄。
这鲜卑汉子,恐怕是非富即贵。黄琬眉头紧锁,紧盯着宇文莫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鲜卑人屯于边市周围,若是下令格杀,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若任其归去,也是万万不可。
宇文莫那一脸傲娇,边关提到聪敏,无人不赞那拓拔匹孤。与檀石槐一番长谈,宇文莫那越发觉得,拓跋匹孤不过有些小聪明而已。
这吕布开边市的作用,恐怕除了我宇文莫那,无人看出端倪。一脸舍我其谁额气势,对纥骨说道:“这吕布边关开市,定是要聚拢我鲜卑部族……”
“完了!”
黄琬两眼一黑,夏六月烈日当头,黄琬却觉得这塞外的风,比起凌冽的冬日,更为寒冷。
宇文莫那的话并未说完,随即厉声喝道:“好一个吕布,将我鲜卑部族聚拢在此,好盗我军中之马。”
“回去某立即传令,边关驻扎部落,将战马屯于其他部族。”
宇文莫那放声大笑:“任那吕布诡计多端,遇到我宇文莫那,那也是无所遁形。”
这一句豪言,宇文莫那道出自己名讳。身边立即有人上前,开口赞道:“原来是莫那大人,果然是深谋远虑。在下科氏部落,见过莫那大人。”
这人生得黑脸扎髯,抱着幼子对宇文莫那说道:“这是我儿轲比能,族中萨满为其占卜,说他成年以后,必能有莫那大人这般成就。”
“哦?原来是莫那大人!“
“莫那大人识破了吕布奸计。”
“我就说那汉人没那么好心,原来是想盗我部族中马。”
“你没听到刚刚,日前盗马的龟兹人,面衣遮面。那也是汉人伪装的。”
“多亏了莫那大人!”
……
“贺六浑!”
人群中不知谁高喝一声,这贺六浑是鲜卑英雄最高的称呼。
“贺六浑!”
“贺六浑!”
“贺六浑!”
……
鲜卑人爆发出一阵欢呼。
一个汉人粮商气不过,对面前呼喊着“贺六浑”的鲜卑人,没好气的说道:“你还买不买?”
“买!今日某家眼见莫那大人雄风,你这存粮某都买了!”
鲜卑汉口气颇为豪爽,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喂喂喂,你干嘛呢?”
另一个鲜卑人过来,开口说道:“粮食每日百石,说好了日购十石以下,你干嘛呢?”
黄琬这才擦了擦头上冷汗,衣襟都湿透了!
这宇文莫那豪气干云之余,少了几分思虑。他几乎想到了,却又与真正的目的擦肩而过。
“哎呀,这宇文莫那聪敏过人,恐怕是要关市了!”
黄琬叹了一口气,从人群中落寞的走去。他身边都是鲜卑人,知道这句话,不久就会传到宇文莫那耳中。
返回支就塞,黄琬立即修书,急报吕布。
没想到书信还没写完,未到晡时,便到了吕布手中。吕布拿着书信哈哈大笑:
“宇文莫那这二傻子,将战马屯于其他部族,那岂不是这边塞鲜卑部落,尽数变为步卒?”
招来贾诩议事,贾诩看着书信,忍俊不禁,却有眉头轻蹙。宇文莫那无限接近参透这边市玄机。
“明府切勿乐观,宇文莫那看出了我边市聚拢鲜卑部落。说不定哪日忽然想通,后果不堪设想。”
“先生所言甚是。”
吕布拱手,谦恭得像个学子,开口对贾诩说道:“如今我想快刀斩乱麻,鲜卑人战马迁走之时,我便立即出击。”
吕布眼神黯淡下来:“只可惜,市城经营时间不长。又被那匹孤小儿耽误一段时间,如今市城周围部族,不足以让西部鲜卑伤筋动骨。”
“这……”
贾诩陷入沉默,吕布与孙坚盗马之约,他是反对的。但他没有说,英雄相争,如此豪气之事,他怕落人口舌。
如今悔之晚矣,想要翻盘,并不容易。
他知道,吕布有能力发动一场更大规模的战役。但上兵伐谋,总吕布浑身是铁,毕竟他的部下,都是ròu_tǐ凡胎。
杀敌一千,哪怕是自损二百,那也是得不偿失。北边扫平鲜卑,还有乌桓。还有羌氐部族,可以随时动迁塞外这片匈奴故土。
“难道这世间还有先生捉襟见肘之事?”
吕布见见许久久不语,有些惊讶。这个一手推倒汉室江山,与荀攸共同谋破吕布的贾诩,他怎么可能没了主意?
“破西部鲜卑,哪怕是将其北逐北海(今俄罗斯贝加尔湖,苏武在那里放羊),明府都不用贾诩。”
贾诩摇了摇头:“彻底击溃西部鲜卑,明府与贾诩皆可为谋。”
贾诩又用笃定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