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待你及笄之年,我要娶你。”
城头上,几十双眼睛,不明觉厉盯着吕布。
“奉先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
宋宪一只手遮着阳光,一只手挠着头,一脸狐疑。
“宋蛮子,说你傻,你还不信,谁家妹妹抱那么久”
侯成眼睛眯成一条线,还白了一眼宋宪:“这是哪家姑娘呢怎么没见过,看穿着不像是并州人士。”
“这表嫂,年岁太小了些吧“
魏续躲在军旗的阴影下,双手柱在墻垣上,眉头轻蹙。
“父亲还说把小妹嫁与奉先呢。”
侯成嘬了下牙花子,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魏续。
“侯伯父不是嫌表兄七科谪子吗”
魏续整个人一激灵,讪讪问道。
“父亲说,奉先虽是七科谪子,也难免一时人杰。退一万步讲,也比你这纨绔子强。”
侯成挖苦魏续一句,一脸恶作剧般的笑容。
“松开了松开了怎么没亲一口呢”
金甲粗狂的声音传来,听口气满满的扫兴。
“你在这看戏呢,还不组织人马,迎我表嫂入城”
魏续一声令下,城头上的戍卒全都动起来了。
“呼啦啦”
大队人马,刀在腰间,出城立于两侧,夹道相迎。
这帮小子。
吕布一脸幸福的笑容,望向呆若木鸡的岳父严瑜:“严先生,请“
“啊”
严瑜这才回过神来,紧上前两步,拉起苓儿犹豫了一下,跟着吕布的脚步,走向塞门。
“恭迎夫人”
一众戍卒齐声高喝。
小苓儿吓了一跳,羞红着脸,一头扎进父亲怀中。
严瑜硬着头皮向城内走去,若不是除了这苓草城,再无容身之处,他一定扭头就走。
“虽为一少吏,逢此党锢之际,也不失为一好归宿。“
苓儿的母亲,在马车上挑开车帘一角,看着高大的背影,喃喃自语。
吕布步履轻快,嘴角泛起一丝恶作剧般的笑容。
日后你我两鬓斑白,膝下子女承继霸业。你我并肩坐在又一座苓草城中,再问你这重逢一刻,有没有被我吓到。
将严瑜一家,安排在张俭处。吕布又叫来杨彪、王密坐陪,这才返回鄣尉府。
一刻钟的时间。
魏续收拾好应用之物,搬出了鄣尉府东厢,不舍的看了一眼吕布:“表兄,你真舍得我啊”
“去吧,和唐琳一起住在元节公那,刚好可以随时让元节公为你解惑。”
吕布挥挥手,示意魏续赶紧走。自己则把房间搬到了东厢,腾出正房给岳丈严瑜。
西厢原本住着几个下人,都是戍卒。吕布把他们打发回营房,西厢留给苓儿。
又命金甲、童环二人,在军属中,择能操持少女,住在东西耳房。供岳父一家使唤,也能陪陪苓儿。
支就塞自上而下,全部都动了起来。吏卒奔走相告,吕鄣尉有妻来投。
一切准备妥当,午时已过。
城头上,貊炙的香气,飘荡在支就城内。任谁闻了,都要咽咽口水。
吕布迎回苓儿一家,带至正房门前,请严瑜入内。
“吕鄣尉,我一家有个落脚的地方即可。你这将正房腾给我们,真是折煞严某人啊”
严瑜惶恐的看着吕布,时方元节公说吕布有礼有节,不失为一君子;杨彪说吕布,少儿有英雄气,就是为人跋扈了些;王密说吕布,刚毅果敢,为人正直,就是性子冷了些。
三人,三个不同的评价,严瑜与张俭有旧交,更愿意相信张俭的话。然而,这和严瑜眼中的吕布有大不同。
此少年。
轻浮。
初见我一十二岁的女儿,居然要娶她为妻,实在恼人。
“诶,客随主便。严先生可是瞧不起吕某人”
吕布知道,这时候要是客套起来,就没完没了了,不如先一顶大帽子压下去,年常日久,严瑜总会明白我吕布的为人。
“霸道”
苓儿白了一眼吕布,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看他。
“就这么霸道”
吕布哈哈一笑,命人帮助严瑜整理正房和西厢。
看着严瑜一脸无奈的表情,吕布眉头紧锁,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想象中,严氏一家来投,见他吕奉先时逢党锢,倾尽全力搭救党人,实乃一人杰。
吕布提亲,自没不受的道理。
没想到情不自禁的一抱,弄得岳父严瑜,对他小心提防。
罢了。
暂且让他冷静冷静。
吕布离开二院,走游廊,入正堂。
严瑜半推半就入了二院正房,正房分内外,以屏风相隔。
“哎”
坐在几案旁,严瑜看着门外叹了一口气。
这叫什么事啊,父母居于正房,东厢应该是长子。严瑜仅有一女,在家时苓儿住在东厢。
“苓儿,你以往可识这吕鄣尉”
严瑜问起女儿,真不知这吕布为何一眼就相中了我家女儿。
“未曾相识。”
苓儿低着头,严瑜平时非常,不敢看父亲。
“真是奇了”
严瑜又叹一口气。
苓儿母亲黄氏到不似严瑜满面愁容,道:“连元节公都推崇备至,我看这吕鄣尉,也是一时人杰。”
“嗯。”
严瑜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手上一直摩挲着几案上一盏油灯。油灯人形半跪,单手托灯盘,灯盘敞口、直壁、平底、盘心有烛扦。
盘人分铸,在右臂上铜钉铆合。盘壁刻铭文:“御当户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