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英国人士与案件无关,我不会透露任何信息。”

当她冷下脸,那种完全分割了她本人与全部旁观者的距离感极难亲近,即便是最擅长审讯与谈判的亚伦·霍奇纳也束手无策,或者说因为这姑娘的经历太过艰难苦涩,令他下意识放弃了过度逼迫。

审讯到现在已经告一段落,唯一证人郝乐蒂的证词无法提供任何有效信息,而她本人当时的受伤程度能捡回一条命就是奇迹,更不用说实施谋杀。

亚伦·霍奇纳合上文件夹,看着坐在审讯室椅子上越显得身形单薄的亚裔姑娘,“fbi会坚决建议联邦检察院对楚克·弗兰肯提起公诉。”

虽然fbi与联邦检察院分工明确,但fbi的建议通常会是联邦检察院的重要参考之一。

郝乐蒂敏锐直接的问道,“fbi希望我出庭作证?”

亚伦·霍奇纳和艾米丽看着她,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负责这一恋童癖组织案件的fbi调查组确实希望郝乐蒂能出庭作证。

这起案件如果由联邦检察院提起公诉,无疑将令全美乃至全世界舆论哗然,而郝乐蒂一旦公开出席,将会成为所有媒体追逐的焦点。

对于性侵害案件的受害者来说,成为公开审理案件的证人,无异于二次伤害。

“无论在任何国家,性侵案件因为取证困难都极难打赢,”郝乐蒂声音平静,“楚克·弗兰肯拥有极尽完善的司法背景,常年以语言及行为暗示骚扰,对我造成心理上的反感与压抑恐慌,但狡诈的从没有留下任何可取证的证据。”

她勾起嘴角,“即便联邦检察院真的对他提起公诉,你说他会出动多少个助理律师?十个?还是十二个?一个助理律师按4oo美金计算,一小时五千,大陪审团的官司一般都得耗时至少半年以上,他将会心甘情愿的支付数千万美元,请来最有才能的律师,最有名的刑侦专家,甚至是大名鼎鼎的科学家、心理学家,他们会运用自己的全部智慧和经验,一次次地向控方起挑战,使案件枝节横生,旷日持久,并让陪审团对所有证据的可靠性产生强烈怀疑。”

“而联邦政府愿意花多少钱打下去,半年后会如何?不断对楚克·弗兰肯的律师团队要求和解?认罪就可以减刑?还是直到最后再次让法律沦为可笑游戏,而楚克·弗兰肯获得当庭释放?”

郝乐蒂站起身,微挑着眉强势且锐利,“司法部连胜负把握都不愿多加考虑,竟然就开始希望让我再一次成为钱权法则下的牺牲品,这可真是滑稽透顶。”

推开审讯室的金属门,斯宾塞·瑞德泛红的双眼撞进她的视线中,郝乐蒂叹口气,抬起手臂摸了摸他的头顶,“今天的甜品味道怎么样?是不是比当初的红豆冰好多了?”

熬得绵糯的红豆沙,与淡奶碎冰混合在一起,是瑞德记忆中最难忘的甜品。

郝乐蒂很是担心瑞德小天使这会儿万一哭鼻子怎么办,于是说道,“我在帕萨迪纳罗夫莱斯大街上开了家中餐馆,明天来吃早餐好不好?”

今晚恐怕不行了,bau小组想必还有不少资料需要处理。

正如一小时前郝乐蒂独自来到洛城警署帕克中心,此时,她依旧独自驱车离开。

行道树与沿路灯光斑驳映照下,火箭型老爷车罩着顶蓬,就连单面可视的车窗也紧闭着,驾驶位上郝乐蒂单手操控着金属方向盘,另一只手微微抬起——

她的手掌上出现一簇耀眼的金色光芒。

————————

在满是鲜血的地窖里,郝乐蒂停止了呼吸,然后又醒来。

她在死亡阴影中堕入黑暗面,同时拥有了极具破坏性的自然能力,在神志恍惚间攻击了绑架犯。

仿佛永无尽头的黑夜里,她拖着失血过多的身体,走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找到洲际公路,之后彻底失力倒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遇见了她的福尔摩斯小姐。

郝乐蒂曾长久因她不可控的自然能力厌恶自身,唯恐伤害到无辜者。

她曾怀疑自己是变种人,但整整十二年,没有任何一个心灵感应者现她的存在,来寻找她,教会她应该怎样做。

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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