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问:“你被抓来多久了?”
“十三天。”黎圆圆立刻答道。
“这么久了,你姐姐她……”
“不会的。”黎圆圆抢答道,“那些女子的尸体都是我扔的,如果姐姐被害,我肯定会知晓的。”
“那么她会在哪?”
“姐姐她被关在地牢里,有一次我偷偷听守卫议论过,应该不假。”
目标已定,接下来便是商量计划,准备行动。
他们进这个仓库时天已泛黑,谈了一会,出门时天就黑透了。
古堡之内戒备森严,守卫众多。好在黎圆圆熟门熟路,带着常明有惊无险地到了目的地——收藏室。
不知古堡之主是怎样想的,竟把收藏室的钥匙给了黎圆圆一份。
开锁推门,收藏室内无人,十分静谧,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房中没放桌椅,也无其他家具,只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罐子。
每只罐子散发着淡光,不是火烛之光,而是夜明珠般的冷光。
冷光照进透明的罐子,将其中之物照出了轮廓。
即便听黎圆圆讲过,看着摆了满眼的人体部件,常明仍生出一种不舒服,乃至不安的感觉。
它们很美,沉在罐中的绿水里,仿佛是一件件出自大师之手的艺术品。
不过,它们的美是有代价的,每一份美丽都代表着一条鲜活生命的消逝。
或许是久见不怪,黎圆圆一眼扫过,便催促着常明赶快上路,正事要紧。
收藏室有一密道,能直通地牢,二人扶墙而入。
通道内虽有烛台,但其上蜡烛都已燃尽,也无人替换,想来这密道应是久未开启,便疏于管理了。
二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所幸地面平滑,也无陷阱被触发,走得倒也通畅。
走了约莫十分钟,他们便抵达了通道尽头。
这边也安设了一扇木门,黎圆圆一推,就吱呀地响了起来。
他们立刻闯了进去,却没人上前阻拦。
原来,值班的守卫正呼呼大睡,如一团烂肉般趴在条桌上,呼噜声像打雷一样隆隆的响着。
“好重的酒气。”黎圆圆抱怨道,捏着鼻子去到守卫身旁,翻起了守卫衣服上的口袋。
把守卫的全身翻了个遍,黎圆圆也没翻出钥匙来。
常明说:“直接去找人吧,我有办法弄开锁。”
黎圆圆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在地牢的过道走着,他们发现,两边的牢房大多没锁,因为里面的囚犯已经不是活人了。
少数活着的囚犯耳朵很灵敏,听到常明两人的脚步声就醒了过来,跑到靠近过道的地方,抓着栅栏大吼大叫,就像是一头头发狂的野兽。
他们都是赤条条的,有男有女,身上鲜有完好的地方,莫不是伤痕累累,更有甚者竟被割鼻剜眼,不成人样。
“你们是来救人的吗?”
黑暗中,从右边的牢房里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
在一片野兽般的吼叫声中,突然多出了人类的声音,反而显得异类,让人心生警惕。
那个男人盘腿坐在墙角的干草上,眼皮和嘴唇都被粗线缝合在了一起。
“快离开吧,再深入就永远也走不掉了。”
男人说话的时候嘴没动,应该是用腹语发声的。
“黎梦梦被关在哪?”黎圆圆突然发问,两只手抓住铁栏杆,目光如炬。
男人一声不吭,一下不动,呆坐在草上,仿若一只耗尽动力的机器人。
“走吧,只是个疯子。”常明拍了拍黎圆圆的肩膀,转身先一步走开。
黎圆圆见常明走了,愤懑地狠踢了一脚铁栏杆,只得尽快追上常明。
铁栏内,男人右眼的眼球快速转动起来,眼皮上的线根根崩断。
眼皮翻开,一只嵌着玻璃的金属黑圈露了出来。
黑圈伸出缩进,如同活物,对准着黎圆圆踢过的,已严重弯曲的铁栏杆。
“姑娘个头不大,力气倒不小,是块好料子。”
牢房内低沉的声音自语着,但这些话走远的常明二人是听不到了。
地牢的通道里,闯进来的两位总也碰不到守卫,倒有些精神失常的囚犯逃了出来,在外面四处走动,还好他们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大多对走过的常明二人视而不见。
无人指路,他们只好在地牢缓慢搜索着,直到黎圆圆喊了一声“请等一下”。
她指着其中一间牢房说:“我姐姐在里面,她还穿着大婚那天的嫁衣。”
常明看了过去,有个身形略瘦的人穿着红色嫁衣躺在牢房的床上,那应该是个女孩子,她面朝着里面的墙,可能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
“姐姐,我来救你了。”黎圆圆激动地喊道。
里面的人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
黎圆圆又更大声地喊了一遍,并且一边喊,手还在同时拍着铁栏杆。
她也顾不上喊声可能会被还未现身的守卫听到了。至于常明,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游戏。
一番叫喊,守卫没来,里面的姐姐也没醒。
“我来吧。”常明说道。他上前一步,把牢房的锁抓在了手里。
“我诅咒你。”他一本正经地看着锁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他就上手哼哧哼哧拽起了铁锁。
拽了五六次,铁锁还是原来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要开了的样子。
“不对呀,我明明施加过诅咒,每次用力都能直击它的弱点。”
常明搓了搓变红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