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岳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无怪乎司寇元焽敢于单挑,原来这老头有的不止是两下子。
元老一步步的踏出,一指指的点去,院中层层叠叠到处是手指,影影绰绰却是数不尽的影子,只见那千千万万的手指或是点在云老双臂范围之内,或是直接点在云老身上,云老双掌柔、转、化、开,身子随着袭来的指力奇异扭转,微微挪移,将元老的指力尽数卸掉。
“着!”万千影子合而为一,元老一指点在云老眼上,劲力十成,这一指刚劲中含有柔劲,柔劲中含有收劲,收劲中含有横劲,横劲中含有绞劲,绞劲中含有锐劲......,一刹那三十六道劲力全数灌入......。
云老闭着眼,‘拏云手’内劲遍走周身,随着元老的一指之力眼球微微内陷,逐层卸力,三十六、三十五、三十四......十五、十四......三、二、一,三十六道劲力,数十种杂糅,刹那间尽数卸掉,卸力之际,云老一掌如蚕丝,如棉絮般飘出,元老一指化千,对击而出......。
无声,无息。
十二斤!
只有十二斤,连一老鼠也打不死的力道,竟然抵住了元老全力出击的‘弥罗亘天指’。
元老不敢相信,为了克制‘拏云手’,为了不让云老卸力,他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止用了一种力道,每一招每一式都尽可能的快,但似乎效果不大。云老的强就是这么过分,就是这么不讲理。
“杀了他,银子照样给你。”元老已然颇有些心虚。
“嗯!”空首只淡淡说了一个字却不动作,但是元老知道,恰当的时机他会出手。
元老缓缓退开一步,忽然他手指上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一根蚕丝落在手指上的感觉,一种极难察觉的感觉,元老脸色陡然大变,旁人看去不由得毛骨悚然。
“破!”一声大喝,元老运足十二成功力,眼球白眼珠越变越大,逐渐将黑眼珠吞噬殆尽,一双眼睛煞白如瓷。刹那间他周身血液,真气倒转,一股血箭从手指上逼迫而出,接着食中二指皮肉剥离唯余白骨。云老一步上前,轻飘飘击来一掌,元老足下一动,一步出犹似百步,身影错乱左手连出三指不护自身反向梁榭,坚九、云十一三人点去,梁榭等待欲闪避抵挡奈何实力相差悬殊哪里能挡得开?
云老虚步贴地踏出,如踩水面,数丈距离宛若寸许,不及眨眼之间已挡在梁榭等三人之前,元老虚晃一招凌空而起,功力运处双目之中眼球如白瓷一般,瞪得硕大。
“‘元初有念,是化生灵。薪火传代,不忘其承。下继万世,辉煌门庭。弥罗满界,日月光明。”元老凌空颂词,额上薪火印记乍现,随着他吟诵之声,那额上火焰升腾起来,一忽儿已顺着臂膀传到指上,生筋络,肉白骨,肌肤如婴儿,瞬息重生。
“‘天得太极以为天一,帝得太极以为帝一,道得太极以为太一’阁下使得莫非是‘太一绵掌?’”元老冉冉落地,惊问道。
云老道:“‘薪火无尽,传灯补缺’想不到没了‘寒暑不知年’的助益居然还有人能练成佛界传灯一脉的‘传灯大法’,阙主道佛双修,了不起。”
元老道:“不过保命而已,方才若不是我先行自损,让你那‘太一绵掌’的劲力传入身体半分,老朽剩下的日子生不如死。至大无外至小无内,太一之招果然无可破解。”
云老道:“如此,还要战么?”
元老道:“阁下连十二斤的力量都是借来的,我有何惧?今日欺你隐患在身,那太一绵掌诸多破绽,久战之下还是我的胜算更高一些,何况我已看破阁下弱点,现已立于不败之地,为何不战?”
云老双手负后,淡淡地道:“是么?”
元老道:“当然,诸位大人以己度人自然不可能想到你的弱点,不过我与他们不同,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必败无疑。”
云老淡淡道:“你可知大战在即我为何要遣散手下。”
元老眉头一皱,云老继续道:“我护三五个人周全绰绰有余,至不济随时可以退走,若逼的急了即使杀不了你也可重创于你,届时以你在武经国身边的位置这一身的好东西还怕缺人算计么?”
元老沉默,他不得不承认,即便大家一拥而上,云老带三个人逃走的本事还是有的。
‘誉王’未至,战与不战均非必要,战胜固然可以绝了后患,但代价似乎高了一些,而且云老随时可能逃走,不战云老也顶多半年的命,可谁也不知道这半年内他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元老看得出来,云老的旧患无可救治,而且武功一天不如一天,拖下去显然对他有利。究竟战还是不战,方才自信满满的元老此时也不得不权衡利弊,一时拿不定主意。
高手如云,众敌环伺,云老泰然自若。元老等人不知云老此刻景况颇为忌惮,不敢冒然出手,梁榭等三人在云老身后却看的真真切切——云老的手发白,白的如罩了一层霜,不仅白而且在抖,一刻也止不住的在抖。此刻梁榭若要偷袭正是最好的时机,可他犹豫了,他不知道云老为何要害他,更不知道现在为何要护着他们,很明显,若无云老,在这些人手下一百个梁榭也早死的干干净净了。这老者的做法让他难以捉摸,更难以理解,不管之前如何骗他害他云老还是护着他们的,这让他先前好不容易狠起来的心,又动摇了,握紧了刀的手也满是汗水。
云十一看在眼里,忧心道:“云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