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只是这么小一段几米不到的走廊,居然在他走上前后,硬生生拐出了一个鬼打墙。
若在平时,这种闹着玩似的把戏,当然拦不住他。
可此刻,这栋由蛊阵具象化而成的别墅,却诡异的隔绝压制了他的灵力。
戚诺的眼力还在,但现在,即使他能看到鬼打墙的“眼”在哪,却也无力破坏它了。
……走廊里尚且这样,洗手间里,也一定出了什么事。
而何月现在就在洗手间里。
这个念头悄然划过,像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冲的戚诺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觉得心像被一根细线捆住,微微扯了扯虽然何月可能面临的困境让他有些焦急,不过那程度很轻,还不足以让他因此失了方寸。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戚诺发现他对周围的人和事,感情非常淡。
他经过无数观察,最终确认,自己似乎很难对别人的处境感同身受。
有时候,即使知道对方很可怜,或者很无助,他看到那个人时,心里却总像朦朦胧胧隔了一层纱他能看懂对方,但却无法因为对方的境遇,产生与之类似的感情。
这时也一样。
这种异样的心理,虽然让他走到哪都融不进人群,有时候也有点孤独,但戚诺并不反感这种隔阂。
比如现在,这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正好能让他完全冷静下来。
戚诺闭了闭眼,把心里绕来绕去的人影暂时放到一边。
他对着鬼打墙的阵眼反复摸索,一边思索该怎么以普通人的能力破坏它,一边也一直在尝试调动体内被压得死死的灵力。
而就在洗手间里的惊呼,又一次戛然而止的时候,他忽然感觉有一股股细细的涓流从体内各处涌了出来被死死压抑的灵力,居然忽的恢复了一点。
这本来是件好事,但戚诺却忽的怔住了。
……他并不觉得灵力恢复,是因为自己的意志冲破了别墅的限制。
相反,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那根牵在他心上的细线,不知不觉又勒紧了些。
他耳边不由回响起了不久前,封哲说过的那句话。
“在这处阵法里,每死掉一个人,剩下的人就会恢复一些原本的力量。”
戚诺的手紧了片刻,看着前方触手可及的阵眼,有点茫然的想,死的是谁?
他脑中忽的浮现出一道影子,一会儿是个缥缈的鬼影,正趴在橱柜上等着他把菜盛到盘里,一会儿又是个穿着校服的人影,跑起来笨手笨脚的,总把自己绊倒。
……死的会是她吗?
戚诺抿了抿唇,冷静的想,按常理推断,自己这时候或许会痛苦,会难过……然而没有。
他依然没能产生那种常人总会出现的情绪,只是有种无力感无声的蔓延上来,忽的把他没顶。
何月可能已经在他的疏忽下,成了第一个牺牲品,力量被分成六份,流回每个人体内……
戚诺忽然攥住了拳,指尖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抑制住自己的思维,不再往下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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