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陛下得知,那北海蛮王偶得重宝,欲献大王恕其罪过!”费仲岂不知此时乃趁热打铁的时候,当下便又抛出一个杀手锏。
“荒蛮之地,能有何宝能入我天朝之眼?”廷官赵启不屑的冷哼一声,却得到朝堂上大多数人的附和。在众人心中,那北海之地,也就出产些野兽毛皮之类,最昂贵的金眼神鹰也不过就是个玩物而已。
费仲、尤浑相视一眼,缓缓从袖中取出玉璜,随即双手恭敬的捧着献到御阶之前。
“这是……”自古玉器便是祭天礼器,且费仲取出之物雕琢细腻、绝非凡品,不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此乃当年夏朝启王祭天之器,鸣条之战后被亡夏遗族带至北海,名曰夏后启之璜!”费仲得意洋洋的朗声道。
“轰……”整个朝堂沉默了一下,随即便如菜场一般喧闹起来。就连见惯万般宝物的纣王,闻言也不由疾步而下,一把将那玉璜夺过。
商荣、比干一众文臣也按耐不住,聚拢上前观看那夏启之玉。
“商老爱卿,可能断此宝真否?”纣王翻看一番,只觉得玉璜神秘高贵却难做评价,索xìng_jiāo予老丞商荣。
商荣和比干、微子等凑于一处,一番商讨之后,面容肃穆的上前奏曰:“陛下洪福,此乃大夏玉璜无疑。玉璜者社稷重宝,传国重器,昔载启王持之定夏都于阳城,而万民拜服。故玉璜出则王道兴,陛下可献祀太庙,以彰天子之德!”
“恳请陛下献祀太庙,以彰天子之德!”忠臣此时都竖着耳朵听商荣评判,如今见玉璜为真,哪还不知拍马屁的时候到了,于是一个比一个积极,生怕喊慢半分。
殷纣此时兴奋的溢于言表,大抵父子同业之人,很多人心中都有一种要越先祖的幻想。殷纣虽然继位已七载有余,但朝政大权依旧掌握在先帝当年的托孤重臣手中。此次玉璜现世,乃意味着上天对他德行的肯定。如此,在与重臣尤其是闻仲博弈时,就多了几分底气。
“此孤之大幸,着有司即刻选择吉日吉时,朕当率群臣,告祭先祖,献祀太庙!”殷纣朗声宣道。
“陛下圣明!”群臣呼和间,殷纣继位七载,这才终于感受到身为帝王的尊贵。
“陛下,那北海一事……”费仲、尤浑趁机大声奏道。
“社稷重器献于孤前,可见那北海蛮国对我大商之忠。佳梦之事必是那魔家恶徒逼迫太甚,损我大国天威,以至有此一祸!”纣王此时面子得到极大满足,心情舒爽之下直接盖棺定论。所谓金口玉言,纣王如此说道,那佳梦之事也便彻底定性,再有反驳可就属于蔑视王权了。
商荣与那微子等人对视一眼,随即默默摇头。他们对那北海一事所知不多,妄自开口徒惹一身麻烦,不如明哲保身。
“陛下目光如炬,奸邪小人必无处遁形,此乃社稷之福,万民之福!”费仲、尤浑连忙异口同声的说道,“如今那北海蛮王就在殿外,恭候陛下裁决!”
“竟有此事,宣上殿!”此时不仅纣王大惊,就连那阶下群臣也对北海多了几分信任。若真有不臣之心,其又怎敢轻身犯险。
半晌,夏恒第一次站在朝歌的朝堂之上,直面这个传说中的大商末代暴君。纣王却不知夏恒所想,兴奋之下直接当庭赐座,口称兄弟之邦,免了诸多礼节。
“罪邦夏恒,拜见天朝圣王,万望陛下主持公道!”夏恒经昨夜一行,不敢小觑天下英雄。尤其是这些史书中记载的人物,大多不是什么易于之辈,所以姿态很是端正。
“北海之祸,孤尽知之。不料竟有如此恶徒,假我之名,戕害友邦,朕必严惩不殆。爱卿万里赴京,北海之忠实乃天下番邦表率,朕心甚慰!”纣王见夏恒举止皆有法度,全不似蛮夷野人,只道那北海皆从王化,心中更是愉悦。当场不仅赐下诸多财物,敕封夏恒为北海王,更将那佳梦关作为赔礼直接划给了北海治下。
至于闻仲一事,朝堂之上却无人提及。夏恒心下了然,看来这大商满朝文武,确实无人愿那太师还朝,自己与姜环之谋,可谓是恰到好处。
正在一片融洽之时,一封急报却奏之御前,将纣王的大好心情一次性降到了冰点。
“臣在驿馆,今朝见那苏护墙上题有反诗十六字,不敢隐匿,伏乞圣裁。”值日功曹跪伏在地,战战兢兢的说道。他昨日见那苏护一行快马疾驰而去,当时只觉奇怪却并未在意。正值大朝会后各路诸侯归国,苏护所居驿馆没有及时收拾,所以拖到今早才被现。
纣王从随侍手中接过题诗,见竹简之上一十六字“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不朝商”。当下心中不由大怒,于是愤而喝道:“贼子如此无礼!朕体上天好生之德,不杀鼠贼,赦令归国,彼反写诗驿馆,大辱朝廷,罪在不赦!宣殷破败、晁田、鲁雄等,统领六师,朕须亲征,必灭其国!”
鲁雄此人与那苏护私下倒也有些交情,闻言不由有些为难,心下一动转而奏道:“苏护得罪陛下,何劳御驾亲征。况且四大镇诸侯俱在都城,尚未归国,陛下可点一二路征伐,以擒苏护,明正其罪,自不失挞伐之威,何必圣驾远事其地。”
纣王当即问:“四侯之内,谁可征伐?”
费仲在傍,忽然看到夏恒朝自己暗施眼色,心下会意。于是出班提奏:“冀州乃北方崇侯虎属下,可命侯虎征伐。”
“崇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