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城众人轰然叫好,尤其是那少将军崇应彪。崇侯之子自小长于崇城,不学文墨却好舞枪弄棒,尤好骑兵冲杀,与其父年轻之时倒也一般无二。所谓见微知著,狼骑之势自其斥候便可见一般,崇应彪见之不由喜从心来。
果如斥候所言,须臾之间那地平线处便凭空升起一片雪雾蒸腾。雪雾之中隐现群狼竞逐,大地震颤,狼啸惊天。甲胄连绵宛如群山倾颓,铺天盖地如一副亘古画卷,缓缓展现在冰原旷野之上。崇城诸将见之无不胆颤,坐下战马不安的嘶吼挣扎起来,若非距离尚远,只怕狼骑未至这三军便已崩乱。
“如此军势,岂是人力可抵!”崇侯虎见状亦不由心生惊惧,对那夏恒也多了几分忌惮之心。回顾身边众将,见不少人持刀之手都在战栗,于是心中更为凝重,原本的几个小心思也不由收敛起来。
距离尚有一箭之地,只见那狼群奔腾之间,缓缓向两侧分开,随后速度逐渐放慢,露出其中的近万狼骑精兵。夏恒一骑当先,身侧则是铁木真、廉颇、钟无艳诸将,军容之壮盛,直将那北地精兵映衬的如同鹌鹑一般。
“崇侯赎罪,恒整军晚来一步!”夏恒骑着硕大战狼,朗声赔罪道。他有心要在崇侯虎面前煊赫军威,所以刻意晚来片刻。纵观封神原著,崇侯虎此人除顾念亲眷之外,本质上则是一个势利小人。夏恒以军势威逼,一则坚定其心,防止崇侯虎左右摇摆不定。二则慑其肝胆,以求在相处之时居于主动。
“夏王说笑了,得见如此军势,老夫真乃三生有幸!”果然,崇侯虎不敢再以贤侄相称,语气转圜间已有了平辈论交的意思。
夏恒纵骑上前,与崇家父子在冰原之上正式歃血为盟。随即安营扎寨盘桓三日之后,按照商定的计划,率先拔营远去。营帐之中,崇侯虎望着夏恒远去的背影默然不语,崇应彪见状亦不敢轻动。
“吾儿,心中做何感想?”
“如此重兵,足可为争霸天下之底气!”崇应彪不无羡慕的说道,他这几日疯狂崇拜狼骑的缔造者铁木真,若非身份所限,恨不能立即投身狼骑军中。
“就这些?”
“那狼骑军中诸将,颇多能人异士,非常人所能力敌。孩儿前日与那廉颇交手,只一合便为之所擒。但据说,那廉颇武艺在北海只是末流……”崇应彪想起这几日与北海诸将相处的境况。因小瞧钟无艳女流之辈而被一锤轰在雪中之后,他便对北海有一种又敬又怕的心思。
“痴儿,我且问你,若给你这样一支强军猛将,你还愿低声下气入朝歌去求和么?”崇侯虎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道。
“这……若有如此劲旅,马踏中原足矣!”崇应彪想也不想的回答。
“可那夏恒却还在忍,甚至低三下气去讨好那天下所不齿的佞臣!”崇侯虎默默的低声说道,“此人心机之可怕,乃是王者之姿!”
“父侯的意思是……”
“待冀州一战结束后,你便带队消磨志气,若能杀出一片功业来,总好过继续委顿在这北地蛮荒!”崇侯虎转身直视自己的长子。
“孩儿……明白了!”其实崇应彪心下仍旧迷糊,但只要能去狼骑军就好了,至于其它的,年青本就是不知所谓。崇侯虎见自己儿子神色,哪还不知他心中所想,见状也只是一叹。关于人生的大道理,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别人说再多也无用。他当年跪倒在冰天雪地当中的时候,亲手折断自己心爱战刀的时候,那份明悟又岂是可以言传身教的。
……
数日之后,崇应彪领军至冀州城下。其时早有哨探报至城中,苏护听闻来者不过崇侯虎之子,心下不由大怒:“崇贼欺人太甚,竟派小辈消遣于我。若是别镇诸侯,倒还能商量一二。这崇贼父子跋扈北地,决不能以礼相待。不若趁机大破其军,也好显我冀州军威!”
苏护思量已毕,于是传令点兵,出城厮杀。一声炮响,战鼓喧天,城门开处,苏护之子苏全忠一马当先,金甲红袍如火烧云般领军直冲中军而去。崇城这边,自有骁将梅武上前抵之。二将阵前交锋,那梅武手持宣花巨斧,怒而喝道:“苏全忠,你父子反叛,得罪天子,乃自取灭族之祸矣!”
“聒噪!”苏全忠之勇,在封神武将之中乃是排名前列之人。手中方天画戟轻点,颇有鸾凤轻盈之姿。戟斧相交不过二十回合,那苏全忠猛然发力,将那梅武挑落马下。苏护在城头见状,亲自擂鼓助威。冀州阵上,大将赵丙、陈季贞纵马抡刀杀将开来。只杀的愁云荡荡,惨雾漫漫,崇应彪军阵未稳便被一冲而散。只好在副将金葵、黄元济的庇护下一路败退三十余里,直到遇见崇侯虎中军,这才稳住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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