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墨瞥了眼胡三手中的白纸黑字,对外嚷了一声,“还杵在门口干嘛,进来。”
猴子手里捧着一铁盘推门进来,近了发现铁盘里盛满串烧,“时间刚刚好,特意让老板弄了几种口味,尝尝合口味不。”
胡三将文件夹递给段墨,“那人是卢县一家矿场老板,之前有人在场地肆意滋事,碰巧我们人看到了,做了番好事,顺口提了下我的名字,于是就有今天这顿饭。”
烧烤放的香料很足,香味勾馋着胃,段墨挑了串辣土豆片,热不烫嘴,各种酱料经碳火烧烤融合,香味升华,虽说有些重口,但意外好吃。
解决完三片土豆,段墨擦了下嘴角蹭上的孜然,这才慢条斯理回胡三话,“顺便多了,也就演变成了顺理成章,不过,仅仅就一个卢县,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胡三将文件夹塞后面包里,她不接,不看,代表她对自己的信任。
“卢县只是开始,绝不会是结束。”
“他们每搞一次运输,除了那点税费,更大头是保护费,没经过一个站点,就会有人拦截车,不交钱上货!一趟车跑下来,赚的钱也就那么丁点,如果,我们帮他们送货,中间那笔钱四六分,我们占大头,一年下来,大概也有8位数的收益。”
段墨思索一下,问道,“一般运往哪儿?”
胡三答,“国内国外,国内主要走西部,国外哈萨克那边。”
段墨选了串牛肉,放了好一会儿,肉有些凉了,味道不如最开始美味,段墨咬了两口就放下,不知想到什么唇角上扬,梨涡隐约,“听说西部风景不错,不如就去哪儿看看。”
这是做出了选择,胡三明了,也跟着笑了笑,“那就去看看能不能搞点副业,比如说旅游业咯。”
段墨托着下巴,目光落在铁盘上,任何东西都有一个最佳品尝期,错失那个时间段,看起来再新鲜,也终究变了味儿。
段墨突然问道,“胡三,你那家酒吧还先开着吗?生意如何?”
胡三一愣,随即浅笑出声,“开着呢,生意勉勉强强还算凑合,只不过改成了一家清吧,想喝酒了总得有个可去的地儿吧。”
“这样啊。”段墨拉长尾音。
胡三不明所以,“你想怎么搞?”
段墨直起腰板,目光炯炯,“就这样吧,搞你熟悉的,把酒吧搬到卢县来,收保护费听起来太掉价了,不如叫‘夜吧’,打着买酒的招牌,接单,单搞煤运输也乏了些,不如顺带也弄些别的,你说呢?”
胡三想了下,没有立刻给个答案。
段墨也不及,挥了挥小手,“这种事我不熟啦,也就随便说说而已,你和桃李来决定吧,你们道上的人,比我厉害。”
胡三:……
大佬!我们道上的人也就收收保护费,砍砍人而已。
将桌上的剩菜撤走,重新点了些新鲜菜,景一见段墨吃个半饱就拖着段墨往外走去,美名,回家吃饭。
“三哥,你还在想段姐说的那话呢?”猴子看着皱眉思索的胡三,凑过来问道,“我觉得段姐说的其实也没错,单搞煤走不了不久,这死的玩意儿总有一天会搬光的,但烟草酒水啥的,那就是挖不尽的宝。”
胡三拍了下猴子的头,眼底带着笑,“就你话多,得嘞,这事,我在跟桃子商量商量,以后啊,可有的你忙咯。”
“忙点好啊,有钱赚。”猴子比了个搓钱手势,眉毛上下挑逗,好不猥琐。
“去。”胡三没绷住笑出了声。
景一带着段墨去了一家私房菜,两人吃了些清淡的家常菜,景一话少,段墨没怎么说话,整个饭桌静悄悄的,当真是应了那句食不语。
段墨回到家已经九点二十了,罗夏上夜班,屋里就李晓雅和李父两人,李父上了个长班已经睡了,李晓雅还在温习功课。
段墨将酸奶水果放进冰箱,拎着剩下的零食推开卧室门。
“姐!”李晓雅听到声响,看到段墨手里拎着个大袋子,好不惊喜,“姐,你咋回来了?学校放假啦?不对啊,今天星期五,也不是月末啊?”
段墨没理会小丫头,侧过身进屋,将零食放在李晓雅的零食箱中,最后从包里拿出一杯缠了好几个袋子的奶茶,“喏,给你的。”
李晓雅惊喜万分,“这都是给我买的?姐!你怎么这么稀罕我,好感动!”
说着要冲上来抱段墨,被段墨拒绝了。
“时候不早了,喝完早些休息。”段墨将包随意扔床上,拉开衣柜拿了套干净睡衣往洗漱间走去。
“好!”李晓雅看着比脸大一圈的奶茶杯,纠结的皱起脸,这么大一杯,她貌似喝不完吧。
拉开门,热气一股脑涌了出来,玻璃窗上氤氲水汽,隐约能见窗上雕刻的花纹,段墨擦着湿漉漉的脑袋,腾云驾雾般从仙境中出来。
咔擦——
李父睡眼惺忪从卧室出来,看见段墨时有那么一刻晃神,很快,清醒过来,见她还在滴水的头发,下意识皱起眉,“去把头发吹干。”
“哦。”段墨放下水杯,回厕所吹头。
头发吹干,客厅的灯还在亮着,一个宽厚的背影笼罩在灯下,段墨将风筒放好,往客厅走去。
“爸,还不睡?”段墨将手里的水杯放在李父面前,乖乖站在他对面。
“坐吧。”李父沉声道。
“什么时候到家的?”李父问道。
段墨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过。”
李父额头褶子层层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