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几句,夫人说有别的事情,便吩咐管家送客了,气得烟翠骂了一路,等回到鸾香院,对烟云诉苦道:“当初我说那赵举人的生意接不得,没想到这推官夫人比赵玉琪还不是东西!听说白先生还为这趟生意受了重伤,这不是把人给坑了么?”
烟云道:“买卖是咱们给白先生介绍的,不能让白先生吃了这亏,你去账上封一百两银子,改天给白先生送到山上去。”
“又要上南山?”烟翠愁眉苦脸道,“姐,你伤也好了,要不你自己去吧!”
烟云怒道:“让你做点事情就推三阻四,当初是你把白先生生拉硬拽请来的,却还不该把剩下的事情打理干净。”
烟翠没柰何,只得答应下来,烟云反复叮嘱道:“千万别说这银子是我们给的,只说是推官给的赏银就是。”
……
白冉回到青云寺,待把剩下的药粉吃完,落头之毒便解了一大半,再加上李伏用心调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几处外伤也相继痊愈了。
一个月后,烟翠实在拖延不过,只得上山送银子,等见了白冉和李伏,却又说起了赵举人的事情。自从找回那对手镯后,雨陵城又出了一件大事,夏提刑家的玉如意被偷了。
这只如意却和推官夫人的那对镯子不同,那可真是价值连城的一件宝物,宝物的来历不必细说,肯定是哪家犯人送给夏提刑的贿赂,夏提刑明面上不敢声张,只能叫人暗地里查访,也怪这赵举人太过莽撞,竟把这玉如意卖给了山下的当铺,当铺老板是个明眼人,非但不敢收这东西,却还报了官,正好落在了夏提刑手里。
夏提刑怕事情败露,亲自提审了赵举人,又从他家里搜来了不少奇珍异宝,等问起这些东西的来历,赵举人只说是神仙娘娘赐给他的。这可让夏提刑抓住了话柄,以妖言惑众之罪交给了吕知府,吕知府想必也收了夏提刑的好处,自然心领神会,且把妖言惑众之罪变成了巫蛊作乱之罪报给了巡抚。巫蛊作乱是重罪,巡抚大人立刻革了赵举人的功名,又将他送到大理寺重审。重审之时,赵玉琪依旧是句句不离神仙娘娘,大理寺直接定罪斩监侯,等报呈朝廷,却又变成了斩立决。前后不到一个月,堂堂举子老爷被送到了闹市问斩,等人头落地,本该暴尸三日,没想到当天晚上,那尸首和人头又都不见了。
说到这里,烟翠一脸悚惧道:“这事情说来实在吓人,白先生,你可得跟我说句实话,推官夫人的那对镯子,是不是赵举人偷得?”
白冉闻言笑道:“好翠儿,你说呢?”
烟翠道:“我怎么能说的清啊?那赵举人到底死了没有?我们牡丹又犯病了,天天寻死觅活想要给赵玉琪殉情,你说她是不是让厉鬼上身了?”
白冉道:“赵举人没死,可和牡丹姑娘也没缘分了,牡丹的病也好治,翠儿只管拿上法鞭,照着屁股蛋子狠狠打就是。”
烟翠一脸恐慌道:“脑袋掉了还没死?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白冉叹道:“是人是鬼我也说不清,今后别再提起他就好。”
送走了烟翠,白冉把银子分了,这次的生意是两个人做的,自然一人各得一半。李伏得了银子,又说起开客栈的事情。白冉一连推脱几次,却把李伏惹恼了。
“大丈夫当言而有信,岂能食言而肥?”
白冉道:“不是白某有意食言,只是咱们还没攒够本钱,李兄那里却有多少银子?”
李伏道:“在下可出纹银一百三十两。”
白冉道:“我手上还有一百多贯铜钱,加上这两趟买卖的酬劳,也能拿出一百多两银子,这可是咱们全部家当,等买来了客栈,只怕什么都不剩了。”
“为什么要买客栈?”李伏道,“不是说好了就用青云寺这块地界,置备些家具用度就行!”
白冉苦笑道:“李兄,莫再说这儿戏之言,这荒山古庙哪里是开店的地方?就算开上一年只怕也没有客人登门。”
话音落地,清莲兴冲冲的跑进来道:“先生,门外有客到。”
“啊!”白冉一愣,转而问道,“什,什么客?”
清莲道:“是个外乡人,说是来咱们这投栈的。”
“投栈?”白冉痴呆呆的看着清莲,“他来庙里投什么栈?”
李伏笑道:“别再难为妹妹了,既然有客上门,咱们还是赶紧迎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