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待到太阳下山后,陈震就开始做准备了,对于招魂这种事情,在阴阳界中应当算的上是一种较为简单的,陈震虽没有亲身招过,但是见猪跑了这么些年,猪肉是什么味道,他还是心里有底的。
西方昏晕的最后一点余晖,彻底没入到地底的时候,当下的世界就进入了一个漆黑的环境中,当代科技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电灯的问世,无疑是把白天黑夜两个世界成为了一个样,黑夜中人们依然可以同白昼一般。
自然这样是极好的,它改善了生产力,社会结构,不再拘束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行为方式,但是,也未尝没想过这样丧失了一些古人才有的乐趣。
月光如粼,金照当空,没有电灯下的世界黑暗而寂静,借着仅有的月色,对月高谈未尝不是一种领悟,常说孔夫子一日三省吾身,月色下,缺的不就正是这种精神吗?
继续说着陈震,月亮已经升起,陈震的准备也差不多了。
陈震用地上的树枝大概拼出了个人偶来充当介体,并用招魂符纸盖在了树枝人偶身上,又在那颗树下摆上了蘸台,点燃了两只大红蜡烛,在树下左右又放了几个铜钱做防备用。
准备完毕后,陈震就开始了,王神在身后看着,自从认识陈震以来,王神还是头一次见着陈震做法事的,也是因为陈震的关系,王神对神鬼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陈震开始绕着那棵树走了几圈,接着就站到了蘸台前,嘴里说着,“阴人听令,阳间集召,路有迷途,早生极乐,地界阴灵,速速前来。”
陈震边说边往树枝人偶上笔画着手势,又往那棵树的树皮上插了四根香火,所谓神三鬼四,招鬼魂来的话,就得插四根香。
插完了香,陈震就把那树枝人偶拿到蜡烛底下,因为周围漆黑,这两只大红蜡烛光格外的亮,照亮出了一小片区域来,那人偶自然在其中。
陈震又念叨了两句,“人鬼殊途,四下阴灵皆走开,鬼无不贪财,得了好处唤名来。”
王神在一旁看真是目瞪口呆,他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着这样的,要不是陈震,他断然不能知道阴阳学中还有如此的道行。
正说着,周遭突然起了风来,引的叶子在刷刷作响。
王神也冷不禁打了个寒颤,说来奇怪,刚才还好好的天气,忽然间就没了头上的月亮,连空气都变得潮冷了不少。
而陈震这边,把树枝人偶放在蘸台正中间,并在人偶上面压了三枚铜钱,这三枚铜钱是用红绳连着的,两端是两支红蜡。
很快,树皮上插的四只香火就燃烧完了,两支红蜡烛火焰光突然就暗了下来,并且所连的红绳立刻崩紧,三枚铜钱抖动着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不用陈震说王神也明白,是他要来了。
周围的环境一下变的有些无法形容,王神站在后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生咽下了一口口水,静静地等待着。
三枚连着蜡烛的红绳停止了响动,在烛光微弱的影子下,浮现出了一个恍惚存在的人影。
就听陈震问说:“来的可是小李,李书纬?”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红绳中的三枚铜线里发出,发出叮叮的碰撞声音。
“我只有一事要问你,你是怎么死的?是遇见了什么了吗?”陈震话中气十足。
“我,我死的冤啊。”一个声音从那处虚晃的影子处发出来,这个声音特别空灵,不知是周围环境的缘故还是本身就是如此。
正在说话的时候,陈震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你擅自做了手脚?是谁叫你做的?”
“我们那的人都讲究,犯了晦气是要去干净的,这屋子的东西不干净,让我给冲撞了,所以我在房子后面埋了三个黑罐。”
“哦?黑罐里放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盖子是封住的,闻起来特别难闻,就算不用这个方法,等回了我们那边,也会有人给我驱这晦气的。”
看来小李他们那地方迷信风还是有些严重的,不过陈震在意的还是中间的一句话,“就算不用这个方法?这个法子是谁告诉你的?”
“不认识,是一个佝偻的老汉,那天回去的路上他在一个路口处等我,给了我三个黑色罐子,并说只要这样才能保我平安,让我埋在那房子的后面。”
陈震心中就是一惊,仔细一想,这身形佝偻的老汉明显就是要害他的啊,“那老汉长什么样,你认识吗?”
“从来没见过,好像他的手中抱着一个佛像,看起来挺奇怪的。”
听到此话,陈震沉默了一会,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以前的场景,那是自己小时候在陈家坟地上的一幕,在陈龙的棺材里所见到的,那也是一个身形佝偻的人,手中拿着的正是一个恶佛像,此人名作恶相僧。
前些日子的时候,陈婆还曾提醒过陈震,要小心当年的恶相僧,他为了陈震的孤眼可能会对陈震下手。
“你是受骗了,那三个黑罐子不是保你平安的,应该是要引魂上你身的东西,这么看来的话,你确实死的挺冤。”
陈震说完了这句话,接着又说,“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各自有命,既是这样你还是不要在做没用的事了。”
突然间,那两支大红蜡烛暗淡的光就变的非常亮,火苗也大了几圈不止,看起来如熊熊烈火一样,要燃烧起来。
“不,我不甘心,我死的冤”
陈震不给小李鬼魂任何一点反应的机会,拿起树枝人偶就往土里埋,